转着方向盘滑入车道,席来州瞟一眼红眼眶,心就难受一点,语气都不好了:“以后不要戴了。”
萧一献没回应,抽张纸巾包了美瞳,放在车头。
“怎么突然要请厨师?”萧一献笑问,“你又不常回去吃饭。”
“那以后就常回去吃。”
说了等于没说。
萧一献刚染的头发,怕味道太重,熏到席来州,就靠着车门,尽量远着点他,扭头去看外面的车流。
跑车忽然转道,萧一献扭头问:“直走到家啊,你转什么道?”
“买眼药水。”席来州语气凉凉的,“谁知道美瞳里面有没有细菌啊?”
萧一献忙说:“戴之前就消毒了的。”
席来州不说话了,固执地转到街边一家药店旁,下去买了一盒眼药水,站在副驾驶座旁就要给萧一献滴。
萧一献哭笑不得,怎么解释席来州都不为所动。虽然认为他有点蛮不讲理,但萧一献最终还是就着他,看他俯身下来,自己顺从地仰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他。这种感觉好似还不赖。
街灯勾勒出席来州冷硬的轮廓,他不敢看席来州的眼睛,那双眼睛太会放电。他的目光偏向席来州紧抿的唇上,不耐烦的唇时不时抿一下,扯动得耳畔的别针耳环也微微颤一下,折射橙黄灯光的锐利,刺痛了他的眼睛。
萧一献眼睛猛地紧闭,眼药水便落到眼皮上,顺着眼尾顺入灰蓝色的头发里。他忙抽一张纸巾压住自己的眼睛,含糊道:“笨手笨脚,我自己滴。”
这个锅席来州不肯背:“明明是你不配合。”
萧一献摊手心,纸巾还压在眼睛上,嚷嚷:“快点,还回不回去吃饭了?”
“我来滴。”
“你做不好!”
“我可以。”席来州坚持,“这次做不好,再给我机会,我能做好。”
萧一献颓然地放下纸巾,将脸往暗处挪挪,不想再看别针耳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行。”席来州认真地按住萧一献的脸,凑得更近了,他睫毛很长,萧一献真怕睫毛戳到自己的眼珠子。他努力瞪大眼睛,席来州的鼻息喷在脸上,有点瘙痒,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头发是不是很臭。”
“不臭。”席来州不觉得臭,就是生气,“你说你戴什么美瞳。”
好不容易回到席来州的别墅,萧一献以为他能安静会儿。但席来州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停止,什么戴美瞳太娘、什么太不讲卫生、什么要注意健康不要太爱美……萧一献本来站在玄关脱外套的,脱到一半,实在忍无可忍,一巴掌捂住席来州的嘴:“我以后不戴了,求你别bb。”
席来州冷哼一声,总算闭了嘴,顺手接过萧一献脱下来的外套,连同自己的,交给alyssa。
萧一献走到餐厅,餐桌上已有两荤两素,两碗白米饭。
“菜式喜不喜欢?”席来州的语气还带着点冷。
厨师就站在餐桌旁,难道萧一献会不给一点面子?
“不错。”萧一献坐了下来,席来州坐他对面。
厨师端上一小盅胡椒羊肉汤给萧一献,味道还不错,萧一献全喝了。
席来州这下子总算露出点笑:“好喝?”
“好喝。”
席来州抛给厨师一个赞赏的目光。
萧一献和席来州两个的口味有所不同,四道菜,两人各有偏重。
萧一献吃得少,慢悠悠地吃,余光看到席来州搁下筷子,他这才把碗放下。
席来州对厨师说:“做得不错,不过‘清炒莲藕’这道菜以后都不要做了。”
“是。”
萧一献就觉得古怪,因为萧母的缘故,他是不吃莲藕的,所以今晚都没有临幸过这道“清炒莲藕”,但席来州显然很喜欢吃这道菜,整盘菜几乎都被吃光了。
“为什么以后都不做了?”萧一献问。
席来州很直接:“你不喜欢啊。”
心中有种无法言说的暗涌,萧一献干巴巴地说:“我不吃,你可以吃啊。”
席来州觉得萧一献这话本末倒置。他请厨师也是为了萧一献,萧一献太瘦了,胃又精贵。他希望萧一献能吃多点,把胃养好,所以餐桌上的菜肴,必须都是萧一献爱吃的。
至于他自己,吃什么都可以。
“我也不喜欢吃。”席来州无所谓地说。
萧一献忽然有点不敢看席来州,转身要去冰箱拿冷饮,冰箱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他又弯腰去开冷冻柜,原该装满冰激凌的冷冻室空荡荡的,他有几分愕然:“冰激凌都没了?”
“你胃不好,不能吃冷的东西。”席来州警告道。
“哦。”萧一献茫然接了一句,想了想,又说,“我要回去收拾行李了,我后天出差。”
席来州这时才知道萧一献要出差了!他给萧一献取外套,问:“去几天。”
萧一献穿了外套,开了门:“一周吧。”
席来州也穿了外套,跟着出门。
“你出来干嘛?”
“嗯?”在萧一献警惕的目光下,席来州显得异常坦荡,整整衣领,“去你家作客啊。”
“……11点前你必须走人。”
席来州揽萧一献的肩,邪魅地睨他一眼,不屑地说:“走就走,你以为我喜欢在你那里过夜啊!”
“……”
到了萧一献家,萧一献进衣帽间收拾行李,席来州将他冰箱里的冷饮全部装进垃圾桶,推出门外,又倒了杯温开水,到衣帽间给萧一献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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