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迟无端听出了一点怨念的味道,清咳一声:“出去。”
岑息身形显现,红色结绳又回了他发间,对着叶迟屈膝又要跪,叶迟拉他一把:“别跪了,剑拿好,继续带路吧。”
岑息恭恭敬敬接了剑:“是,主人。”
叶迟又说:“我姓叶可不姓主,我叫叶迟。”
岑息垂头:“好的,主人,奴记住了。”
叶迟:“……”
鬼娃娃:“咯咯。”
怎么一个两个都有点傻?
一行人继续往前,这路并不是顺直的,而是缓慢弯曲扩展,近似阴阳鱼的形状,都是头粗尾细。
又走得一会,叶迟凑到殷玄弋身边,撞了一下他肩膀:“这墙壁上全是圈,我看了半天怎么一个字都没见着。”
殷玄弋默默扫了一眼肩膀处,才道:“太一心法总共七层,从开始到现在,这是第三层,说的是易者,象也。生于混沌,立自阴阳,道和乾坤。①”
叶迟眨巴下眼睛:“能说人话吗?”无知的十分理直气壮。
殷玄弋却忽然低了头,肩膀似乎有些抖动,叶迟心念一转,佯怒:“你笑我!?”
殷玄弋脸色如常的抬了头,又道:“道理虽晦涩,但学习时却有窍门,并不很难。”
叶迟故意嗤道:“假正经,反正我又学不到。”
殷玄弋神色一动:“如果你……”
“你别又想说收我做弟子,我现在有两个跟班,好得很。何况这太一心法我瞧着不知所云,不想学了。”
跟班之一鬼娃娃:“咿呀!”
跟班之二岑息,笑得一脸慈祥:“主人与公子感情甚笃,奴十分欢喜。”
叶迟奇道:“你欢喜个什么劲?”
岑息微微笑道:“先主也曾有一名至交,与主人同公子一般的好。”
叶迟眼睛一亮,刚想听八卦就被殷玄弋兜头浇了盆凉水:“先人已逝,切莫妄言。”
叶迟“切”了一声,心里却暗暗想:“等你哪天不在,我定然要问出个秘闻来。他是你们老祖,又不是我祖宗,还不许我八卦,这是什么道理。”
又行出一段,道路愈发宽敞起来,石壁上的莲花座也似乎更亮了些。叶迟虽然嘴上说着不学,眼睛还是很诚实的盯着两侧的黑圈白圈,那些圈圈总算画到了头,开始出现狂草大字,那字是真草,草的十分难辨,他干脆停下来,借着光默读起来。
“生者寄也,死者归也……
原始反终,故知死生只说……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
精气为物,游魂为变……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②
他读着读着忽然发现不对劲,有一个声音从远处渐渐加入了他的声音里。
叶迟猛然回神,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竟到了一个白茫茫的空间,且殷玄弋与岑息皆已不见,唯有鬼娃娃还卧在他怀里,却像是睡着了。
他四下一望,一个声音在他右侧道:“可是在找我?”
叶迟回身看过去,就见一白发之人在他两丈之外盘腿而坐,却无论如何都看不见他相貌,像雾里看花,朦胧不辨。而他身后有一人捧剑而立,红衣鲜艳,衣上金乌振翅欲飞。他眯眼对叶迟微笑,却是岑息。
打坐之人虽是满头华发,声音却极为年轻,又对叶迟道:“坐。”
叶迟屏气凝神,当真原地盘腿相对而坐,他把鬼娃娃置于膝上,静静道:“前辈可是无极老祖?”
那人道:“既已知晓,闲话不说。此处乃‘法界’,是我入轮回之前所造,你现在所见,一切皆为幻影。”
叶迟道:“请前辈指教。”
无极老祖似乎一笑:“平常人见了我,必然惶恐一番,你却怎不怕我?”
无极老祖威名远扬,赤焰金乌更是积威甚广,谁见了都要小心翼翼,或是崇敬,或是惧怕。
叶迟还是端正而坐:“晚辈对前辈只是敬仰,并不惧怕,况且前辈也说这不过是一场幻影,既是心中幻象,为何要怕?”
无极老祖道:“不错,年轻人胆魄见识兼而有之,岑息跟了你也算幸事。”
他身后岑息依然盈盈浅笑,发上红绳鲜艳夺人颜色,衣着如火。
叶迟一点没谦虚,直接问道:“不知前辈提我来此有何事吩咐?”
无极老祖手指叩在膝盖上,叩得三下,才不慌不忙道:“昔年我得金乌之助,创下无界,愿守天下太平。然时过千年,三界浩劫依然如期将至,我终是不忍百姓离苦,惟愿有人可承我意志,化此劫难。”
叶迟:“你指的……不会是我吧?”
无极老祖道:“正是,你是否愿意拜我为师?”
作者有话要说: ①②:参考自《易经》、《道德经》、李白(_(:зゝ∠)_)。
第42章 老祖墓(四)
老祖墓(四)
“你从未知来处来,得玄牝之力,今又获不语剑灵岑息,若再拜我为师,当能立于不败之地。”无极老祖道,“你长久不应,可是不愿?”
叶迟伸出手指:“等等,容我想想。”他兀自嘀嘀咕咕,“我要是拜了无极老祖做师父,岂不是成了所有人的祖宗?那殷初应该叫我什么……师祖?太师祖?”他眼珠子滴溜溜转,“划算啊!”
叶迟嘀咕完,终于抬头,笑容满面的说:“盛情难却,那就……算了吧。”他说完弹弹衣摆起身,一派云淡风轻的笑容,“这天下千年更迭,所谓浩劫大抵不过是安逸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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