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清水冲刷混成一团的残渣,将这幅景象映在眼里,呕吐的yù_wàng更强烈了几分。
零就这样弯着腰吐了好几分钟,最后,只剩下干呕。
锥生零趴在水池上,脑海里是愤怒与恐惧的拉锯战。
他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感到恐惧,就在刚才,他不过是透过屏幕看着那个人,一股克制不住的渴望自血液里萌生,不由自主的崇拜、倾慕;而他也更为愤怒,愤怒于那个人将他变成如此模样。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血族的血液竟然如此的可怕,也许,他现在可以明白一条、蓝堂以及那座城堡中所有人对玖兰枢的服从和仰慕是从何而来了,如果不是这血液的作祟,谁会,谁会对那种家伙——
那可真是一个恶魔,一个拥有美丽皮囊的魔鬼!
而如今,那个魔鬼让他变得如此不堪,他彻彻底底的脱离了人类的身份,他的体温像个死人,人类的食物无法消化,也许今后还会有更多的变化,他将再不能在人群里生活,他会成为一只野兽,以血液为食。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个人,他要回去找到他!
再没有避让的可能了——零下定决心。
门外,古丽莎迟疑了许久,水龙头的声音一直未停,但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她有些许担心,病人难道又昏厥了?
古丽莎敲了敲门,“锥生君?你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叫医生?或者,干脆陪你去医院?锥生君?”
门内毫无反应,无奈推门而入,人却早已不见。
古丽莎慌忙奔至窗口向下张望,没有任何痕迹,一切都像是个梦。
少年自十一层高楼的窗口消失了。
消失的少年一路狂奔,在深夜返回到前一日刚刚离开的宾馆。
这幅野兽一般的躯体最大的优势就是它的体能和速度,凭借这个,零轻易的避开宾馆的员工,攀上了四楼,甚至,他依靠越来越敏锐的嗅觉精准的找到了玖兰枢所在的房间。
零站在门前,迟疑。
玖兰枢是否还留在这里?面对他,该说些什么?还有言谈的必要吗?
“既然回来了,就进来吧。”
门,突然从里侧打开,那张讨厌的脸出现在零面前;他似乎并没有在休息,穿着整齐,仿佛正准备迎接贵客。
“你知道,你知道我会回来找你,因为我已经被你变成了一个吸血鬼,再也逃不掉了?”
面对少年愤怒的指责,血族的王者毫不在意,他依旧温柔的微笑,指尖轻轻拂过少年的唇。
“嘘,现在可是凌晨两点,你该不会是想惊动左右,招来保安吧。”
零用力挥开了那只手,唇上的触感却让他难安——不只是厌恶,还有欣喜,不明的激烈涌动。此刻,一切他不愿意承认的感觉都可以归结为血族的体质,归罪于那个人灌给他的血液。
“你会在乎那些人类吗?他们不过是你的食物,或者,玩物!不是吗?”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质问。
紧咬的齿间,似乎出现了多余的东西,意识到那是渐渐长成的新兽牙,零克制不住的出拳击向墙壁,却被对面的人轻巧的握住了拳头。
少年的情况有些不妙,玖兰枢自己只转化过一条和蓝堂,不过他也见过一些成年人主动选择转化后的情况,转化失败的人会变得暴戾、狂躁、不受控制,少年现今正有此倾向。
他不该放任少年四处游荡,在转化的过程中远离了供血者,以致于没能及时补充血液,如果因此转化失败的话,那可真是一件憾事。
只是,少年转化的时间实在太久,从自己给他灌下第一杯血起已经过去整整五天了;当初,一条同样是在奄奄一息之时接收的转化,也不过花了两天时间,蓝堂则和大多数转化者一样,在一日内便完成了。
也许,少年强烈的抗拒心理阻碍了这个过程,并且,正将事态引向最糟糕的局面。
他必须避免这一切。
玖兰枢离开房间,将门从外面锁起来,而后,迅速的穿过走廊,自通道末端的窗户越出。
“想知道答案的话,跟我出来吧。”
零立即追了上去,这情景有些可笑,一直在逃避的人,成了追逐者;狩猎的人,却走到了猎物前面。
不过,零此刻并没意识到这些,他的思维正被什么一点点蚕食,脑海里唯有眼前矫健的身影。
即使是深夜,都市的街道依旧不可思议的明亮,十多米外的人影清晰无比。
追逐的游戏并没有玩多久,十几分钟后,两人在一处预定拆除的大厦里止步。
玖兰枢先一步抵达,环抱双臂,斜靠在剥落了涂料的墙壁上,等候着少年;在他的正对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半数以上的玻璃已经变成了地上的碎片。
零自窗口踏进,呼吸有些急促,玖兰枢知道那不完全是剧烈运动的缘故。
“现在,你可以提问了,什么问题都可以,如果你相信我的回答的话。”
少年停在窗边,眼眸渐渐露出血红色,“你的答案值得信任吗?”
“也许。”玖兰枢垂下手臂,“比如,我是怎样看待人类的。你说的没错,人类是吸血鬼的食物,这是血族的体质决定的。而我,不认为食物还可以拿来玩耍。”
零向前迈出一步,像是不满这份回答。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把你变成同类,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一场游戏,但,这场游戏的参与者只有你、我,并非只要是人类,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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