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鱼肚泛白,红日冉冉升起,神医把木齐身上的针灸拔去,木齐直接翻身坐起,面容不负昨夜的挣扎扭曲,已然恢复冷静。
一道幽冷,阴森,嗜血的目光落在神医身上,神医心头一颤,强自镇定般收拾昨夜所用的银针等等器物。
一个两个都是惹不起的。
“你说,我女儿也有可能患病?”
“……”
神医酝酿好情绪,纯然的目光迎向怀疑冷冽的木大人,郑重点头,“与其说是病症,不如说经历了太多,一个人无法承受,有人为此疯狂,有人为此堕落,亦有人为此疯狂报复,情绪性情难免发生变化。”
木齐沉默下来,令神医窒息的目光远离,神医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应对过去了?
神医留下一句:“木大人折腾一夜,先歇息一会,养养身子,我去帮木大人准备一些汤药。”脚底下抹油,他可不想留在屋里同木齐大眼瞪小眼。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神医听到背后传来佯装平静的声音,“她患病时,会不会如同我一样?”
神医脚下一顿,隐约能听出木齐的担心和心疼,木齐因为怪病受了不少折磨,有时候他恨不得杀了自己,毕竟木齐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最是受不了懦弱无能的人,以前木齐自残的次数并不少,至今他胳膊上,胸口还留着疤痕,不是为皇上做事受得伤,全部都是他自己刺伤割伤的自己。
没有遇见神医之前,唯一能开解木齐的人就是皇上,正是因为皇上照看,时常派木齐去办事,释放木齐心头的杀念,这才让他熬过最为黑暗挣扎的一个阶段。
木齐垂下眼睑,倘若婳婳承受同自己一样的痛苦,他身上的罪孽更重了。
“我只是认为有可能,我还没见过令爱,无法判断。”
神医心头一抹酸涩,同情被命运摆布,不由自主的木齐,语气转为轻快上几分,“据我听到的消息,令爱应该不会有事,她的性情很稳定,洒脱骄傲,聪明干练,只要……只要不刺激令爱,我想令爱会一直这样下去。”
“木大人别太担心了。”
“……明明该是被我捧在掌心养大的,结果……”
木齐手掌盖住双眸,命运对他太残忍,太不公平,想要养大亲生骨血,却养了个仇人的女儿!此时想要亲近女儿,又怕自己的病吓到她,如柳三郎所言,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老夫再多说一句,只要令爱在,木大人总有机会弥补。”神医轻声说道:“活人总比死人有机会。”
木齐缓缓点头,沙哑般说道:“多谢。”
神医动了动嘴唇,化作一声长叹,离开有点压抑,充满悲伤的屋子,清晨的阳光驱散神医心头的几分郁闷阴霾,可怜之人,可怜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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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府,求上门去的木夫人被安排住在侯府,正好三小姐慕媛回到府上,也不知木夫人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她竟是躲过永安侯夫人派去‘侍奉’她的丫鬟仆妇,直接拦住三小姐。
一顿哭诉,祈求三小姐帮忙救出木瑾。
三小姐本来心烦意乱,虽然同柳二郎交好,可到底没有完全得到柳娘子的喜欢,再加上风头正劲的慕婳,她哪有耐心应付木夫人,直接甩了脸子,好在她还记得母亲的教诲,没有对木夫人做出太过分的事。
李妈妈领人及时赶到,直接架起木夫人,这才让三小姐耳根子重新清净了几分。
“母亲,我受够她了!”
三小姐直奔永安侯夫人身边,气恼的说道:“您怎么留她住在府上?她这样的人只会坏了咱们的名声,木瑾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官,我听柳二郎说过,如今不管是寒门学子,还是亲近书院的举子都非常鄙夷仇视木瑾。木槿做出那样的事,我听着都觉得他罪大恶极,人品太过恶劣。”
永安侯夫人捻动佛珠,淡淡的说道:“我不留下她,如何能钳制木齐?如何能把慕婳弄回侯府?”
三小姐愣了片刻,“一个懦弱无能的废物而已,只要给他点好处,他立刻就能在母亲面前做一条哈巴狗……”
“住嘴!”
永安侯夫人喝止胡言乱语的的三小姐,“他再不好也是养大你的父亲,对你异常娇宠,你不该这般说他。”
“以后你同他多亲近几分,对你有好处,一切的错处,你可尽数推到木氏身上,拿出你全部本事,让木齐疼爱你,他……”
永安侯夫人抿了抿嘴角,失笑道:“我竟是不知这么个听话懦弱的小人物,从来不曾注意过的人,竟是个了不得的人才。”
三小姐还是弄不明白状况,乖巧点头,“我听您的,木齐以前最疼我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毫无保留捧到我面前,只要我想要的东西,没有拿不到的,每次他回来,也会给我带礼物,比给木瑾的礼物更好。”
“我小时候,可以把他当马骑呢。”
永安侯夫人理所当然般说道:“他认为你是他唯一的骨血,自然会比对木瑾更好,如今纵然你不是他亲生的女儿,养在身边这么多年,对你又用了心思疼爱,对你也会很好的,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千万别再把自己同慕婳比。”
“母亲……”
“你比不过的。”永安侯夫人说出令三小姐痛苦的狠话,“慕婳同你已经不一样了,你若是想过上好日子,最好放平心态,不求你同慕婳亲如姐妹,但是也不能同她交恶。”
三小姐痛苦不甘心的咬着嘴唇,一张俏脸白得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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