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嗯嗯……哦哦”了半天,顶着张故作严肃的脸跟了上去,心腾腾的像要造反,拉着反应迟钝的脑子往前走,满耳朵里充斥的都是自己的声音,绕不过”这个人好看过了头”。
太谷城的宵禁很严,就连京城也比不上,魏伯寅虽然庸碌,但乱世之中镇一方水土,这些威严还是有的。
但这两天,因为段赋的到来,说什么也要硬扯出与民同乐,所以城门加强了巡逻,城中反而松懈不少,宵禁也撤了。
他们小心一点,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楚婷家中。
小葵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后,身上盖着棉被,缩在椅子中打瞌睡,门轻微一响就惊动了她,小姑娘警觉的抄起手边砍柴刀,颇有架势。
“别砍,是我们,我们回来了。”萧爻顺手捏了一把小姑娘肉嘟嘟的脸,将她按进椅子里,门开一道缝儿,两个人挤进来立马就关上了。
“来小葵,送你样东西。”
段赋府中女眷都在京城,这太谷城的相府里没一样给小姑娘带的珠宝,小葵托着金挂钩,一脸莫名其妙。
楚婷在屋子里也没有睡,一点烛光将她的身影拉长,投射在门窗上,针线一上一下的穿梭,似乎在缝制什么。
她听见了院子中的动静,出来看了一眼,萧爻衣冠完整,连头发丝都顺服着,应该没有和人动手,身上更没有血腥气,伤口不要紧。
楚婷对着萧爻点了点头,“回来就去睡吧,李佑城这两天肯定会找办法送你们出去,养足了精神好赶路。”
“好。”萧爻笑着,又从怀里摸出个小包裹,里面装满段赋的文房四宝,砚台都还没用过,献宝似的上交给了楚婷,“知道婷姐喜欢这些东西,都是段赋搜刮的民脂民膏,别客气,多开几张救命的药方。”
“乌鸦嘴。”楚婷毫不推辞,这些累赘的东西让萧爻带着也是糟蹋。
夜长而梦多,萧爻倒是睡得好,一大早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
他在楚婷的家里总是不用愁的,昨天放在床边的葫芦里已经重新灌满了酒,迫于楚婷和慕云深的双重淫威,萧爻只能规规矩矩等到吃完了早饭才能喝上两口。
“你现在也走不了,过来帮忙。”楚婷手上捏着一叠药方,分给小葵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部塞给了萧爻。
萧爻参军的时候年纪小,被萧故生当成一块填坑的土,哪里需要都挖两铲子,别说给楚婷打下手抓药,就是军马他也喂过几个月。
他这边正忙着,小院儿的后门又开了一下,藏在暗处的人递给楚婷一封信,又倏的消失了。
还是李佑城的手笔,显然写的匆忙,有些地方的墨迹来不及干,有些糊,字也越发少了,只有简单的一个名字“沈言之”。
楚婷不像萧爻那么闭塞视听,沈言之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他的风头甚至能盖过当年的逍遥宫主,主持黑白两道,甚至被推举成了什么武林盟主。
“沈言之?”萧爻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抓好的草药,正一副一副的用芦苇纸包好扎住,慕云深却显的清闲很多,坐在他旁边养精蓄锐。
为此萧爻叫了好几遍屈,楚婷的理由是哪有让客人干活的,并顺便减轻了小葵的负担,全都压到了萧爻的身上。
“这个沈言之欠过李大哥的钱?”萧爻一边动手,一边也不耽误说话。他用手肘顶了顶慕云深,招呼他一起将药材包起来,慕云深起初不愿意,三番五次的骚扰下也就无奈的从了。
他们两个的小动作没能逃过楚婷的眼睛,这心怀不轨的镖局少当家收敛了不少,不仅没记仇报复,看这眼神举止,似乎还干得挺高兴?
“那也不对啊,他们两个哪儿来的交集?”萧爻趁着说话的功夫开始偷懒,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干脆停下了,一心一意的瞎琢磨,“你不是跟这个沈言之关系很好么?有听过之类的传言?”
对于他这种见缝插针似的偷懒,慕云深未置一词,倒是先给楚婷逮到了,难免遭受一顿皮肉之苦——他腰上插了根银针,晃悠悠的直喊疼。
慕云深的脸色有些阴沉,他手里头盘弄着药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萧爻便不要脸的凑上去,硬生生撑起慕云深的嘴角,在他fēng_liú倜傥的脸上鼓弄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慕云深觑了他一眼,萧爻最近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你记不记得相府里秋恒说过什么?”将那双不规矩的手从眼前扫开,慕云深忽然提起了这一茬。
昨晚絮絮叨叨,光是萧爻听见的就有一堆,还不论后来留他两单独谈话的内容,慕云深现在忽然提出来,萧爻愣了一下,然后才问,“哪一句?沈言之与段赋私下会面的事?”
“嗯。”
当时慕云深信誓旦旦,说是信任这位沈大侠,但事有凑巧,这刚相信完,转头李佑城就送出了这封意味不明的信,不是相当于寒冬腊月破面的一盆冰水吗?将他从头到脚淋个清醒。
像自己这样的人不该轻信,慕云深从记事起就铭记着这个事实。更何况之前的屠城血案中,关于慕云深的事情就已经被逍遥魔宫所忌讳,且不论这当中存在的是将计就计的借口或事实,尤鬼这个人总不会平白无故成为魔宫中人,似乎还混得风生水起。
慕云深死后,沈言之就是新任魔宫宫主,但他的一系列举措行为,就像是在推翻慕云深建立起来的秩序,让逍遥魔宫真真正正成为他的东西。
“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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