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朝阳从车窗外漏进来,洒在斜依窗边的蓝衣人身上,镀上层金晕,恍若仙嫡下凡。
普一开眼就将如此美轮美奂纳入眼中,惺忪下的几分虚幻,让躺在白狐垫上的白衣男子不由微笑起来,温馨地,连心都要化了。虽浑身乏力,还是情不自禁伸手朝向那个梦中都在扰乱他心神的人。一声“猫儿”已含在嘴里,却在吐出的霎那打住,只因那蓝衣人忽然托住他抬起的手,并轻柔地唤了声:“五爷,你总算醒了。”
神智顿时清明,方看清眼前的蓝衣人并非展昭,而是千面观音柳如蕙。白玉堂遂将身子松弛下来,只是不知是失望多些还是松气多些。
柳如蕙莞而一笑,似有所察。“五爷可是将如蕙看作了他人?”
白玉堂虚弱地闭上眼,并不否认,而是问起另一个关心的话题。“我昏迷了多久?”
“不久,三天三夜而已。”
“三天三夜?”猛一惊就欲睁眼坐起,却觉一阵天晕地旋,白玉堂只得在柳如蕙的扶持下乖乖躺好,嘴上却不忘反驳。“三天三夜还不久?”
如蕙语调略含嗔怪:“伤得如此之重,险些丢了性命,只昏个三天,算是便宜了。”
左手扶额揉穴,白玉堂讪笑一声,算作自我解嘲了。
原自那天起已过了三日。可是一切仿佛就像发生在昨夜,甚至连倾覆而下雪崩的瞬间,都是记忆犹新。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李太白的诗句总是透着天地男儿的雄浑。合着一句《行路难》以内力震塌高峰积雪,不但是为了叫猫儿坚定接下去该走的路,更是为了叫他明白自己的执念——心中没有“死”字,白玉堂自不会坐以待毙。
当人群只顾带着绝望神色四下逃窜,白玉堂利索地将随身携带金疮药粉撒向流血不止的小腹,随后撕下蓝衫下摆裹紧患处,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毕了,危机已然临头,白玉堂足跟一蹬,险险自高耸如墙的崩雪夹隙间倒退而出。不等被再次吞噬,他飞身纵起,湛卢猛入山壁,借此孤身悬掉半空之中。
下方,雪浪汹涌澎湃,毫不留情将柴府众人纷纷埋没。白玉堂正欲抗衡那随即而来的气流冲击,冷不防身子一沉,竟见韩孟非怀抱伤重的胞弟死死拉住他腿脚。
湛卢虽是不世神兵,一下担了三人重量也不免难以消受。换做平日,白玉堂早一脚踹飞对头,眼下念在韩孟非于展昭有恩,心知继续僵持下去唯有一损俱损,遂向下伸手道:“要想活命,就上来。”
话一出口白玉堂就后悔了。那一动不动的韩孟是忽然挣脱兄长,攀住他垂下的手借力上蹿。待跃上剑身,果不其然便是一掌拍向白玉堂天灵,快到韩孟非都不及阻止。
白玉堂不是傻子,如此形势,一掌下去焉有命在?当下松开剑柄,让身子向下坠去。
他这一落,韩孟非自然跟着坠落。眼见两人要没入风雪,韩孟是莫名低吼一声向下又拉住了白玉堂的手。
“孟非?”焦急地。
“我没事。”韩孟非心有余悸道。
韩孟是向下打量兄长位置,视线扫到白玉堂,不由就是恼了。那人脸上不但没有后怕,反是一派气定神闲,竟似早知他会有此一举。
“你……。”
白玉堂一脸鄙夷,声调却是不温不火。“若不想你大哥有事,一开始就不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韩孟是怒了:“姓白的,我们的账还没了结。”
“说的对极了。”白玉堂傲然道:“若想算账,五爷我随时奉陪。”
只是这恩恩怨怨谁都没来得及清算,更汹涌的雪浪将整片山壁撞得摇摇欲坠。湛卢崁入处,山岩一裂再裂,终是承受不住,整块崩落。
剑拔弩张的三人一同跌入无情的风雪中。
冰雪劈头盖脑浇下来,彻肤彻骨的寒气顿时侵袭全身。白玉堂牙关紧咬,为防伤上加伤没有无谓挣扎,任奔雪将自己推挤而后埋没。
雪崩之势刚一平复,白玉堂就蓄力试图挣脱禁锢。谁想所施之力如泥沉大海,覆身冰雪结结实实,纹丝不动,可见被埋必定非浅。心知无法自行脱困,他遂以内力护住心脉及全身,不至让伤寒入体。再用从展昭那学来的龟息大法敛住呼吸,须知,依仗此法,适才被埋前的一口气也足以让他在没有半分空气的冰雪下熬过八个时辰。接下来,便是等待——豪赌前最有耐心的等待。(零:呵呵,大家一定想知道,小白米事跟昭昭学龟息大法干嘛。其实理由很简单。这两只都是坚决学不会游泳的旱鸭子,所以有备无患。偶家lo就曾画过这样的漫画,昭昭落水后用龟息大法打算从水底走回开封府。哈,当然这是开玩笑的。我个人是认为使用龟息大法后,人是没有办法正常活动的。因为人一运动血液循环加剧自然就会造成缺氧,所以简单来说龟息大法只适用于装死。所以,下回你若是看到昭昭或是小白落水后没有浮上来,而你恰好又不会游泳,请不要慌张,立刻在岸边刻下昭昭掉落下去的位置记号,然后再找会潜水的人帮忙打捞哦。因为他们很可能正在水底下“龟”着呢。)
或许白玉堂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但不代表不会谋而后动,眼下状况早在雪崩前便预料到,因此真正受困反而让他更镇定。
何况,他算准了柴文益一定会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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