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儿子来看你们了,”少年还没有到变声期,声音已经清清亮亮的,眼眶里噙着泪珠儿,声音涩涩地说,“我好想你们哦!”
聂长生蹲下身子,拔去了墓碑旁几簇野草,轻轻拍了拍墓碑,好像多年前的球赛后,拍拍对方的肩膀一样。
“聂叔叔对我很好,你们放心,我长大以后一定要成为像聂叔叔一样强大的人……”少年兀自絮絮叨叨,将这些年积压的思念全部倾洒而出。
聂长生揉了揉贺鸿梧的头发,对着石碑认真的道:“贺学长,鸿梧既聪明又懂事,前些日子他们学校举办的一场辩论赛,鸿梧还被评得了最佳男辩手呢。”
庄凌霄嘲讽似的冷哼一声,那场辩论赛聂长生的身体“不适”,无法出席,庄凌霄是以贺鸿梧新的“监护人”的身份去旁听的,初中生的辩论赛,话题十分的浅显,说穿了就是嚼舌尖子的诡辩题目,偏偏能在己方落后的劣势时,贺鸿梧凭一己的口舌,竟然扭转了乾坤,虽然耍了点小聪明,而且过程看起来过于无赖,被很多人所诟病,但是,无可厚非的,少年在辩论台上散发耀眼的光芒,是怎样都无法遮蔽的,所以才得到了 “最佳男辩手”的称号。
贺兰山的这个儿子,勉强当得上虎父无犬子。
雨淅淅沥沥的越下越大,庄凌霄灰色的西服早已被雨丝浸成了深色,少年的裤管也被打湿了,但他的心情很好,顺着石梯回去时,还哼起了不协调的小曲。
“聂叔叔,明年我要带着篮球队中锋的名号来祭拜我的爸妈。”坐到了后座上的少年依旧沉浸在遐想里,根本没有留意到聂长生面上带迟疑的犹豫神色。
“怎么了?”庄凌霄启动引擎,状似不经意的随口问他。
“我……”聂长生拍了拍肩膀上个的水雾,拉过了安全带,认真地说了一句话。
身旁听力非常佳的庄凌霄当然听得清清楚楚,他的目光瞬间凌厉了起来,冷声道:“你再说一遍!”毫无预兆地猛然刹车,庄凌霄眼眸里瞬间点燃了愤怒的火焰,拔高了声音里满满全是质问的愤怒,高分贝的音量昭显了他内心的愤怒,狠厉的眼神似乎要将副驾驶上抿着唇招惹他生气的人生吞活剥咽进肚子一样。
庄凌霄的怒火之所以一触即发,大概是从国定假日清明节还没有开始之前就已经积攒的,枕边人一直念叨着要去哪儿祭拜,要给谁扫墓,心里只有并不重要的逝者,一点也没有顾及他的意愿,明明已经共同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了!
“怎……怎么了,聂叔叔?”少年已经系上了安全带,但急促的刹车还是将他的臂膀勒得生疼,抬头从后车镜上触到庄凌霄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寒颤。他见过庄凌霄生气的模样,去年国庆节之后,庄凌霄不知什么原因生了怪异的病,在疗养院里躺了两三个月,虚弱到了极点,聂叔叔就在疗养院里悉心照料了他,所以后来庄凌霄康复了,他的聂叔叔却病倒了,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他从叶俊柯的口中得知消息后,立马赶到疗养院,当时医生说什么不要紧的话,被暴怒的庄凌霄一拳打翻在地,还胡丢乱砸地毁坏了不少的仪器,引起了不小的慌乱,不过医院的负责任也没有责怪的他的意思,可是贺鸿梧至今不能忘记当时庄凌霄那种毁天灭地的眼神,至今想起了,他还心有余悸地簌簌发抖。
“他……”聂长生的声音依然很低,却很清晰,“他终归是我们的导师……”
“我已经说过了,从来没有这样的导师!”庄凌霄狠狠地砸了一记方向盘,他敢笃定,那个渣滓老头死了这么久,一定早就被所有人遗忘,再也不会有谁会惦记着去祭拜他,除了聂长生。
“庄凌霄……”聂长生抬起眼帘,清澈的瞳眸里带着一丝恳求,“死者为大。”卞教授离世已经大半年了,再有什么旧隙也都随着逝者湮灭在尘土里了,庄凌霄又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不知为什么总是跨不过与卞教授这道坎。
“死者为大?很好!”庄凌霄冷冷的笑道,“好,你要去拜祭他,也不是不可以的……”刻意拉长了的沉郁声线里藏匿了飓风来临前的怒号,“你得先请好了明天的假,否则,休想让我答应你去祭拜他。”
聂长生睁大了眼睛瞪着他,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拿这样的事情威逼他呢!
“你不要太过份了!”聂长生低声怒斥。
“是啊,我就是这么过分的,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没让那个海盗杀了我?”庄凌霄至今还耿耿以怀聂长生对他的欺瞒,他家的师哥,果然不能放在外边太久的,女的就不伦了,怎么连男的也会被吸引过来?
提及麦伦,聂长生是有愧疚的,当初确实是自己的欺瞒,才致使那段公案的发生,不过,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把那个房间弄得跟囚禁室一样,何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那条手链一早被人道毁灭了,他也不会束缚了庄凌霄的自由,害得他在海盗的跟前没有一丁点的招架之力……
当然了,现在的那条手链,已经躺在冰冷的海水里,那是聂长生亲自驱车三个多小时去了一处隐秘的海岸边,狠狠地将它掷入海中,成为海底的收藏品。
少年听不明白怎么回事,却不耻下问:“聂叔叔为什么要请假啊?”
“因为你的大叔忘记了谁才是一家之主,我得用一整天的时间告诉他正确的答案是什么!”庄凌霄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副驾驶上沉着脸的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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