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汗毛倒竖,双腿不由自主地弹起来,朝人多的地方跑。刚跑两步脑袋撞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
我本能地一缩脖,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眼前一具尸体大幅度摆动。
远处传来刘叔他们的声音,我一边回应一边从尸体下面钻过去。
忽然,我意识到它的动作和别的尸体不一样,别人的双臂都是自然下垂的,它却僵直地伸着。仔细看,它的手里攥着一张旧牛皮。
我停下脚步,狐疑地把那张牛皮抽出来,它的手臂随即垂下去,整个人随着绳索转过身。
刘叔他们赶过来,问道:“嘛呢,作家?”
我回头望,想找刚才那具睁眼的尸体,可刚刚我碰到太多尸体,都在转动,一时间分不清是哪具。
我把牛皮递给刘叔,“这玩意儿被这个尸体攥着。”
刘叔看了看那具尸体,把牛皮展开,上面什么都没有,反过来,也什么都没有。
他笑着看着我说,“你小子甭紧张,前面就是出口,炸药都埋完了,再等下就出去了。”说着,他把牛皮丢在地上,转身走了。
我捡起牛皮,跟在后面,心里纳闷真的是我太紧张了吗?
前面暴起一团火焰,墙壁应声坍塌。受够了这里压抑气氛的人们匆匆走到墙外。我在最后,回头望,尸林安静地摇晃着,忽然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墙外是一条弧形通道,地面倾斜,有点像停车场的入口。
我们一路向下,前方黑黝黝的洞口和外面空旷的空间令我们精神振奋。
有武器的人来到队伍前面,引着人们小心翼翼地走到尽头,外面是我们与怪物战斗的那个井底空间,地面上没有白色。
“钦巴那波不在这边,”刘叔道,“咱快走!”
“恐怕……”迈克尔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走不了了。”说完,他把装好的照明弹射出天空。
白光中,无数虫子趴在洞口前五米以外的地方,盖住整个地面,它们长着钦巴那波的形状,却不知为何全都变成了黑色。
见到光芒,它们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头上的肿块通红发亮,比原本更大,好像鸡的嗉囊。
“这帮家伙好像变得更厉害了,怎么办?”我轻声问刘叔。
“它们比咱们想象的更聪明。”迈克尔说。
“我还有点炸药。”疯子道。
“没用,”迈克尔摇了摇头,“即使我们每一发子弹都能杀死一条虫子,也无法把它们消灭。退回去想办法吧!”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簌簌”的声音。回头看,大批黑虫正在用道理向我们靠近。
妈的,竟然被它们包了饺子!
转眼,前面黑虫们行动起来,肿块随着蠕动左右摇晃。我莫名地确信里面都是致人死地的毒液。
佣兵们端起枪,子弹上膛,却不知该先杀哪一边,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
“叮——叮——”万念俱灰之际,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两声怪异的脆响。我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但我发现所有人都望着那个方向。
“叮——叮——”又是两声,这次声音比上一次大了一些,声源正在靠近。
“叮——叮——”声音中,前面的黑虫突然停下脚步,扭转脑袋四处观望,显得有些烦躁。身后的虫子也不再前进。
“什么玩意儿?”疯子轻声问。
刘叔竖起食指,嘘了一声。
继续等待,一个人影逐渐清晰。手电照过去,我看到那是缓步走来的伊万诺夫。他手里拿着一个银铃边走边敲。脚步所到之处,黑虫落荒而逃,在他周围形成一个三米半径的空白区域。
很快,他来到洞口前,空白区域把我们罩在里面,我们身后的黑虫潮水一样退到洞穴深处。
“这玩意儿牛啊!”刘叔盯着伊万诺夫手里的东西,两眼冒光,好像忘了自己正身处险境。
我也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只雕着梵文的银铃和一根镶金的手指骨棒。
伊万诺夫道:“我找到了这些毒虫的克星,站到我身边。”
迈克尔狐疑地问他什么原理。
他回答说:“这是密宗法器,外面刻着六字真言,内里是驱魔咒,每敲一下就相当于念一遍驱魔梵音,可以驱散毒虫。”
“啥子呦?靠得个声音?”老胡道。
刘叔白了他一眼,站到伊万诺夫身边,朝我挤眉弄眼。
我反应过来,拉着疯子进去。其余的人相继站在我们外围。
疯子朝刘叔竖起大拇指,低声道:“丫鸡贼!”
伊万诺夫笑了笑,转身面向洞口,更加用力地敲了一下银铃,更大的声音传出去。周围五米范围内的毒虫翻身死亡,身体蜕变到原本的白色。
有人发射出照明弹,我们踏上此生最惊险的一段路。
路上随着伊万诺夫敲出的声音大小,黑虫们聚散的距离都不一样,声音越大范围越大,声音越小,范围越小。
如果伊万诺夫现在想杀死我们所有人,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头就可以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觉得他向我们展露出来的东西不过是他自身的冰山一角。
一路有惊无险,我们来到井口下方,巨虫干瘪,浓汁干涸,月光已走,只剩下一根铁索吊在井壁上。
伊万诺夫站在铁索下面,用力敲打,其余的人相继向上爬。
疯子有意打头阵,被刘叔拉住。等第一个人爬上去,确认铁索安全之后,他才松开手。
我站在伊万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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