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声负责保持冷静,饰演妹妹的那位负责尖叫引起恐慌。不过这时船长的日记没被翻出来,也还没人死,就算恐惧,也只是对海上风浪和食物淡水不语的忧虑。
燕导讲完戏,大家各自试了一下走位,灯光师摄影师就位。
“a!”
“……天哪!”
一声惊叫忽然划破夜空,原本在甲板上沉默坐着、好几天都没有什么交流的旅客们齐齐一惊,白领跑上了甲板,焦躁地破口大骂,“什么破船!驾驶舱里没人,到处都找不到船长,船长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边浓妆艳抹的女人撇撇嘴,大红的口红看着极为刺眼:“急什么。”
“不急?这是在海上!”白领抱着头,惶然不安,“你会开船?他会?谁会?赶紧想办法求救或者把船开回去吧,天知道万一起了风浪该怎么办。”
他激动地说完,其他人也开始慌了,陈流薇拽紧了陈写意的衣角,声音里带了哭腔:“哥……”
陈写意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转过头,淡淡问:“你们的手机呢?”
这是一堆死气沉沉的人,有人上了船就发呆,有人蒙头大睡,等陈写意提醒了,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都不见了。
一个性情急躁的大汉破口大骂:“妈的!钱也不见了!狗日的,那个船长偷这点钱和手机还能换辆新船?!”
陈写意皱着眉没说话。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缩在阴影里的小偷在窃笑。
他背着个大大的旅行包,里面装着偷来的东西,足够他上岸后找个地方卖了逍遥快活一段时间。
这时,那个好心扶过陈写意一把的男人淡淡笑着开了口,声音磁性好听,“大家先去检查一下救生艇和救生衣还在不在吧。”
当然是,不在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真的慌了。
每个人的神态都有微妙的不同。
陈写意轻吸一口气:“现在,我们需要看一下船上有没有无线电。还有,淡水和食物剩下多少。”
沉稳冷淡的气质与本身掩饰不住的年轻学生气,交织在一起,意外地吸引人。陈写意微拧着眉头跟着去检查无线电时,没注意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歪头一笑,看着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卡!”
燕赟照例回头看了一下,抬起头鼓鼓掌,“过了。大家辛苦了,快去休息吧。小周,过来一下,我给你说句话。”
第一个上船也是第一个死、演脾气最暴躁的屠夫的小周挠挠头,点头答应了。
陆声把鸭舌帽摘下来,琢磨等拍到死人的地方时,陈写意看到尸体会是什么表情。
按理说这个少年是很镇定冷静的,但是一个犯了点事的少年,再怎么心智成熟,也不可能对那么恐怖的一幕无动于衷。
或许该有一瞬间的恐惧,随即掩饰住?
陆声站在甲板上思考,顾白律欣赏了会儿心上人认真考虑事情的侧容,过来揉了他一把:“有什么不懂的就问老师。”
陆声笑了一下:“等我真的想不通了再问。”
顾白律咋舌:“小朋友,真是不懂利用资源。”
说着佯怒的话,眼神含着笑意,带着肯定和赞赏。
拍摄场地就是休息场地,拍演员们睡觉的一幕极为方便。陆声一大早醒来,看到屋里站着人,还吓了一跳。
摄影师也给突然蹦起来的他吓了一跳,关了镜头,嘟囔了一句“幸好拍上了”,然后露出个奇怪的笑容。
“小陆,快换衣服,准备上了。”
陆声下意识地觉得不对,摄影师却飘飘然和助手离开了舱室。他挑挑眉,快速换了衣服,刚洗漱好,就听到一声惊恐的尖叫。
陆声心中一紧,连忙冲出船舱,跑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在甲板上。
一过去看到地上的东西,陆声就觉得脑中嗡了一下,脸色瞬间发白,悚人至极的寒意爬上背脊。他还没找到顾白律的身影,忽然注意到旁边有摄像头。
几乎是瞬间,他就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还在尖叫、吓得哭出来的“妹妹”身边,捂住她的嘴,脸色难看,咬牙道:“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将就着这股让人浑身发凉的恐惧进入状态。
甲板上跪着一具“尸体”。
满身是血,不知道该不该怪化妆师的技术太好,尸体垂着头,脖子上化的伤痕极为逼真,像是随时会掉下去。
他的身周是一泊鲜血,看起来才“死”不久。
其他人吓到说不出话,接话的是刚刚才从船舱里走出来,保持着从容冷静的男人:“死了。”
陈写意把妹妹搂紧,嘴唇哆嗦了一下,才继续道:“不要说废话。谁干的!站出来!”
说到最后已经是有点歇斯底里地低吼了。
没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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