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浩然已经快两个星期没有联系了,骑车回家的路上,付纯不断想着他是否已经不要自己了,被这个想法蛰痛时,他习惯性地咬了咬嘴唇,脑海中同时又浮现出另一张不那么帅气但也不讨厌的脸。
付纯把孙澜和江浩然作比较,他的结论是江浩然更好,可孙澜也不乏吸引力。他还很年轻,把一颗心拴在一个人身上实在言之过早,不过眼下比谈恋爱更重要的还是即将几天之后举行的半决赛,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该不该对导演和副导演溜须拍马。付纯不无戏谑地想,学校花这么大力气教授语文数学英语,为什么不开设一门拍马屁的课程?这才叫真正的中国特色!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本质其实是各取所需,付纯既不会因为有人追自己而高兴,也不会因此而不高兴,他自认为心灵年龄早就超越了其他同龄人,一早摒弃掉了那些浪漫而多余的想法,不是他不想单纯,而是他根本没有选择。
又过了几天,电视台安排选手们到b市拍mv,孙澜没有出现,听说是生病了。付纯在外面晒了一整天,回酒店发现要做的暑假作业还堆积如山,心想着江浩然可爽了,到英国指不定又会遇见什么美女啊帅哥。他想着想着不禁笑起来,想见到江浩然的yù_wàng片刻间泛滥得无法收拾,当孙澜给他打电话时,他还以为是来自大洋彼岸的国际长途,迟疑了片刻,说,是你啊。孙导。
孙澜的嗓子有点哑,却反问付纯有没有记得擦防晒霜。付纯听着他和自己唠嗑,就是不提为什么把原本打给导演的电话打到了自己的房间,成年人不把话说破的作风让付纯感觉烦躁,挂了电话后,他迫不及待地拨了江浩然的手机,思念仿佛一股冲破了大堤的洪水,之前所有的忍耐直到这一刻终于都前功尽弃。
嘟嘟嘟的忙音响了几声,那头没人接。付纯失落地想:他总不会还在生自己的气吧?时间就没把他治愈好?估计是和蔡鹏飞在一块,蔡鹏飞看着老成,其实也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孩子。他知道江浩然很有可能也有追求的对象,可他信任江浩然,那家伙招人归招人,毕竟是那样一个曾经幸福过的家庭培养出来的男孩子,内心高傲所以对自己的要求不会低于任何人,在对待感情上,自然也比他这样的小老百姓更无所保留。他没想过伦敦位于北纬51,月亮感觉离高楼更近一些,视觉上就显得更大更亮了,谁都会有点儿化身为狼的冲动。
江浩然一行人前往徐志摩笔下的康桥,其实康桥是许多许多桥,说不清是哪一座,哪一座都秀丽,都别致,在剑河上,平底船载着一群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只听一只长篙滑过了水,苏菲学姐声情并茂地背诵着:“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你想做谁的新娘?”和苏菲要好的一个女孩子打趣地问,众人皆笑了,眼瞅着江浩然一脸漫不经心的微笑,苏菲哼了声,还没忘记上次的不愉快,自顾自坐下拉拽着长裙上的褶皱。
“怎么不背了啊?学姐你以后应该报播音主持专业!”蔡鹏飞难得搭腔,清了清嗓子,和江浩然对视了一眼,江浩然心领神会,接续道:“悄悄mī_mī儿地我走瓜了,就像我悄悄mī_mī儿地梭起来,我轻轻儿地甩哈手杆,啥子东西都不想带走!那河沟头的柳树,是下坡坡太阳中的新婆娘,波浪里头的影影儿,在我的心窝子里头打旋旋儿!稀泥巴高头的青苔,滑不溜鳅在水头疯叉叉地的乱板。在康河坝头的波浪里头,我巴不得是那一坨乱草草……”
江浩然背的毋庸置疑也是《再别康桥》,听起来却像是苦中作乐的农民工在挑扁担拉活儿,苏菲一边骂江浩然烦人,一边笑成了一朵花。
“就是嘛。你烦不烦。”蔡鹏飞捏着嗓子说。
“嗯。我烦。我最烦。”江浩然闭上眼,傍晚的温度渐渐流失了,不知这样在剑河上浮浮沉沉了多久,他再睁开眼时,天的上半部分是朦胧的淡紫色,下半部分是旖旎的绯红色,月亮缩成了一颗小米粒儿,在东南方睡着,又似是一个纯白无暇的小婴儿。是榆树么?还是榉树?庄严地伫立在桥头,与斜倚的垂柳一块儿交织而成了诗人笔下的世界,枝枝蔓蔓仿佛教堂玻璃的花纹般,却比花纹更缺乏秩序,更富含凌乱的美感。从树荫中眺望到某某学院的一角,顶楼的廊柱之间相隔的镂空的部分在天色的渲染下如同镶嵌着蓝紫色的玻璃,显得无比神秘。不远处建筑物点着的灯火星星点点,黄色的像是黄铜的光泽,又像是猫眼,温柔地照亮了蜿蜒曲折的剑河。
雾渐浓,一个男孩乘着船从他身旁经过,推开了柔情脉脉的水波,他和那男孩已不是第一次见面,彼此都认识了一般,眼神还在接触中,船和船就这么交汇又分开了。
“我上次说的就是他,”苏菲小声说:“就是他被偷了钱包,a大附中的,这次和我们一块来夏令营。”
“什么被偷了钱包。”蔡鹏飞八卦地问。
一片窃窃私语声中,江浩然目光紧追着那艘驶进了桥洞的小船不放,倏然站起身:“嗨!前面的同学!是a市的吗!”
一个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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