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熠坚持认为自己是为了配合粟青把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而不是自己憋不住想见他了。
此时秦杦正在自雨园中的夏雨园的一条小溪中,挽起了袖子捉鱼。
这溪里的鱼非池子的观赏鱼,大都是草鱼。草鱼轻贱,竟被养在宫中,秦杦看看周围精致高雅的风景,再看脚下黑黑丑丑欢腾的草鱼,始终有种诡异感。
“秦哥哥,我也要捉!”溪边站着的粉雕玉琢,可爱灵动的女娃娃不顾形象地大叫道。周遭的奶妈蹙着眉拉她。
“长公主不可高声言语!”
“我就要!”女娃娃喊得更大声了,盖过了奶妈的叨叨。
她身边还站了个男娃娃,两人年纪看起来差不多大,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妹啊,看哥捉鱼!”
男娃娃得意地晃脑袋,一挽裤脚便跳进浅浅的溪里,跟着他的小太监哭丧着脸,想下去把主子劝上来又不敢往溪水跳。
男娃娃第一次下水捉鱼,激动得很。他早想这么干了,可惜大皇兄不让,一看他有下水的苗头就揍他。男娃娃身手敏捷,很快便捉住了一条鱼,潇洒地扔到岸上。女娃娃也机敏,不顾奶妈的叨叨冲上去把鱼抱在怀里,吓得奶妈宫女都要去抢。
男娃娃更得意了,准备捉下一条时,一个转身过去,脚底踩在了光滑圆润的大石头上,一滑——
“哇啊啊啊啊啊——”
一只露出半截白皙肌肤的臂膀有力地捞住了他,男娃娃懵懵地仰头,那个漂亮的大哥哥正冲他眨眼睛。
“小朋友还矮,莫冲动滑水里了。”
岸上比男娃娃高半个脑袋的小长公主爆发出一串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杦过足了捉鱼的瘾,便把鱼全放了回去,转而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烟草在远处和其他宫女闲聊,小瑞子也在和他的小伙伴玩耍,草坪上就只有他一人。
早晨的太阳光线柔和,躺在绿茸茸的草地上晒最舒服了。秦杦闭目养神正惬意着,方才两个闹腾的娃娃甩开下人追了过来。
“秦哥哥,陪我玩吧!”五岁的长公主眨巴着眼,一张水灵的小脸令人不忍拒绝她的请求。
然而秦杦眼都不睁,开口就道:“自己和自己玩,哥哥我忙呢。”
“不要,我要秦哥哥……”长公主皱起小脸。
“我陪你玩啊!”小王爷不服,用矮小的身躯挡住妹妹看别人。
“不要,你丑。”
“……”
秦杦扑哧一声笑出来,睁开一双fēng_liú的桃花眼看向长公主:“小小年纪就懂得看脸了?小姑娘我跟你说,和长得丑的人玩才好呢。”
“啊?”长公主疑惑。
“你看啊,玩伴越丑不是显得自己越美吗?”秦杦坐起身笑道。
“噢!我明白了!”长公主露出灿烂的笑容,转向自己亲哥,“走,我跟你玩……”
小王爷:“……”
秦杦又看了看这对兄妹,小王爷其实不丑,就是长得一般,不如妹妹好看。目前皇家的人他已经见了四个了,这兄妹俩是刚刚路过看见他捉鱼,来凑热闹的。
“秦哥哥也来嘛。”长公主对长得好看的人有莫名的偏执,不放弃叫秦杦玩。
“你们小孩子该多读书,整天就知道玩怎么行呢?”秦杦躺了回去,搬出自己小时候听的最多的话。
“不要读书——”长公主一听,眼里冒出了水光。
小王爷也连连摇头:“读书最讨厌了,先生也讨厌,幸好他走了有的玩……”
“先生去哪儿了?”
“三皇兄说他老母亲死了,他回家奔丧……”
“不要回来!先生走了真好!”
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地讲起了先生如何如何不好,秦杦翻了个身,屏蔽他们的吵闹声。
他们口中的先生,秦杦的爹,都是一类人。
七岁离开家乡以前的事,他记得的不多,印象深刻的只有和蒋成仁捣鸟窝,下河游泳之类的。但他模模糊糊记得,自己三四岁时某天在街上玩,见到邻居家同龄的女娃娃,好奇伸手摸了下她的脸。女娃娃的脸蛋白白嫩嫩的,被小秦杦揉了揉还咯咯地笑。他很少见有女孩子出来玩,摸脸完完全全是孩童之间一种表示友好的行为,可他那古板严肃的父亲看到后,年幼的秦杦被父亲用板子狠狠地打了一顿,三天都下不了床。娘亲见他被打,表情木然,不管不顾地离开……
……
秦杦突然同情起这两个小家伙了。
“喂,你俩被先生揍过吗?”
小长公主摇摇头,小王爷重重地点头:“先生用尺板打过我手心!好痛的咧!”
“有多痛?”因为是女孩子没挨过打的长公主问道。
“这么痛——”小王爷张开双臂,比了比双臂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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