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石凑到乐平身边小心安慰着,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脸还越挨越近。
杨海一副“没眼看”的模样,进藤看着长大之后跟和谷越来越神似的乐平,总感觉在赵石身上看到了伊角的影子。
真好啊,重要的人能陪在自己的身边,能够有争吵,亦能有欢笑。
饭局终于结束了,进藤拿着钱包去付账,却被告知已经结过账了。
走出大门,三人就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自己。
杨海永远是一副老大哥的模样,虽然有时候挺不着调的,但一旦大家有了什么困难,想到的第一个人一定会是他。
赵石一直是个温和的男生,正经而可靠,实力强劲却从不骄傲,谦逊地面对每一个,一点儿也没有年少成名的张扬与锐气,却在不经意间让人折服。
乐平这个小孩最终还是长大成人,变成了一个自信强大的少年,但在好友面前,他还是那么率真,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做最真实最自然的自己。
就是这三个人,在这三年中不断地帮助着自己,让这段原本很痛苦无措的时光,成为了自己成长道路上最美好最珍贵的回忆。
看着这三个人,进藤又回想起自己在围棋这条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帮助自己、关心自己,与自己一同进步、一起成长的小辈同辈长辈们,自己的友人们。
那些远在日本的好友们,分别了三年的同行们,我进藤光马上就要回来啦。
你们等着瞧吧!
“发什么呆呀,烧烤还在前面等着呢!”乐平笑着皱眉,冲进藤大喊。
进藤同样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啦!”跑上前去。
赵石淡淡地询问了一句:“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日本吗?去的话,我就跟棋院说一声。”
进藤不客气地说:“当然要啦!”
杨海在一旁拆台:“这小子,有便宜怎么会不占呢?”
一行人渐走渐远,即便分别在即,也依旧欢笑,依旧亲密。
因为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却终有相逢之喜事。
“客人,中国棋院到啦。”出租车司机热情地说。
“嗯,麻烦您了。”青年付过车费,提着小行李箱下车了。
站在这个阔别三年的大门口,塔矢亮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三年前,就是在这片土地上,自己把最重要的一个人落下了,弄丢了。
今天……
“咦,你是塔矢棋士吗?”一个声音打断了塔矢的沉思。
塔矢转过头去:“您好,杨海棋士。”
“啊,果然是你,我一看你的发色就觉得像。”杨海还是老样子,衬衫运动裤,跟穿戴整齐的塔矢亮一比,就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塔矢棋士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杨海好奇地问。最近棋院也没邀请过日本棋院的棋士吧,倒是赵石他们,受邀去日本了呢。
“嗯,算是吧。”面对棋坛的前辈,又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塔矢微微有些不自在,“是私事,我,我来找人。”
杨海一听,面色有点古怪地问:“不会是进藤棋士吧?”
塔矢面上一讪:“嗯,是…进藤棋士现在在棋院里吗?”
“嗐,塔矢棋士你晚了一步,进藤刚跟着赵石他们去机场了。”杨海大致明白了,“他今天就回日本了。”
塔矢一惊:“不是还有两天吗?”
杨海挠挠头,觉得这事是有点乌龙:“他们前脚刚走,你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那我就先告辞了。”塔矢听完,也不继续寒暄了,直接走到路口,伸手拦车。
“司机,麻烦回机场。”塔矢一进出租车,就忙不迭开口。
“好嘞!”司机定睛一看,好嘛,又是刚才那位乘客,刚从机场拉过来的呢。
塔矢着急地说:“请开快一点,我赶时间。”
“没问题。”司机师傅看这原本气定神闲的小伙急得脑门都冒汗了,干脆地一踩油门,蹭地就窜出去了。
只留杨海还站在原地,手摸着刚长出来的胡渣,嘿嘿笑了两声:“有意思了,原来是这样。”
进藤坐在中国棋院安排的机场巴士上,跟赵石聊着闲天。
可没聊一会儿,就有些心不在焉。
赵石看进藤半天接不上几句话,也止住了话头:“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到机场还有一段路呢。”
“嗯。”进藤应了一句,顺势闭上眼睛。
要回去了啊。终于,要回去了。
回去之后,就是一生的竞争对手了。
下好每一盘棋,追寻“神之一技”,这才是我该做的事情,也是当初佐为出现在我面前的机缘。
是我自己太傻、太糊涂、太贪心,不好好下围棋;而是……
塔矢亮,你应该是这样的存在。
一个实力强劲,能够让我不断进步的榜样;一个热爱围棋,并且为之不断努力的棋士;一个永远的竞争对手,也仅是对手,这样就足够了。
进藤攥住身侧的行李拉杆,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控制着自己的心跳。
不舍、思念、爱恋、倾慕、疼痛、决绝、悲伤、无奈……随着离故土越来越近,那股被忽略、被压积了三年的情愫也涌了上来。
大件行李已经寄存,剩下的小行李里,放的是这三年来的回忆。
机场永远是这么忙碌,无数人在这里停留,但在下一瞬,又从这里出发。
来不及道别来不及感伤,翩跹人生太过苦短,儿女情长太过忧伤。
一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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