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藤,你不是一个人。”塔矢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病床走去。
他的步子很轻,基本不发出声音,但进藤却觉得这样的塔矢,带着某种凌厉的气势,将某些讯息一点一点踏进了自己的心里。
“我一直在你身边,无论什么时候。”塔矢的眼睛像是在发光,“或许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们互相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就已经预约了你身侧的那个位置。无论是你留给我的,还是我自己夺来的。
“刚开始时我追着你——也许那个不是真正的你,当时的我并不明白——直到很久之后,在棋院里和你下了一局相隔了两年的棋,我才明白过来。那是我的不对,我放弃得太早,察觉得太晚。可那个时候,当我就要放弃你,甚至是已经放弃你的时候,你又开始追赶我了,不是吗?”
塔矢坐在床边,抓起了进藤的手。见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排斥,才翻开他的手掌,和自己的右手放在一起。
“你看,你的手,我的手,都有这些小小的茧。最初是我追赶你,后来是你追赶我,现在,我们互相追赶。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是sai能带给你的,只有你自己,是你自己的努力,才让我们不再仰望彼此的背影,站在了一起。“
进藤的目光顺着两人相握的手移到塔矢的脸上,那是一种他不曾见过的温柔。
“我虽然不知道sai究竟是谁,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我一直很感激他。如果没有他,我们就不会相遇。
“以前感谢他,是因为他,我找到了能和我下一辈子棋的,一生的对手。
“现在感谢他,是因为他,我们才得以相遇,你才会是我的,当然,我也是你的。
“但是,hikar,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对本因坊太过执着的模样。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真的不在乎,你是否愿意告诉我关于sai,关于本因坊的秘密。我只在乎你,害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陷在其中不能自拔,甚至伤害自己。
“从认识到现在,我一直在你身边,你也一直在我身边。
“hikar,你怎么能对自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塔矢坐在进藤的面前,捏着他的手,慢慢地讲了很多很多。
进藤傻傻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从来不知道,塔矢居然也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进藤过于震惊的目光取悦了塔矢,他无奈地笑笑,伸出手揽住进藤的肩:“我不说,是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感受,毕竟……”
塔矢顿了顿,脸上隐隐浮起两团红晕:“毕竟我们现在在一起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接受同性告白的人吗?也只有是,你的…告…白,我才会……”
进藤开始变得晕晕乎乎的,他突然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有可能只是自己的想象。但听到某个敏感词汇,还是忍不住炸毛了:“什么我的告白,明明是你!”
“是,你没有告白,是我们心意相通。”塔矢也不反驳,继续说道,“只是我没想到,你会临阵脱逃,不管是对本因坊,还是对我。我以为你会想通的,没想到,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
“魂淡,你这话什么意思!”进藤立刻反击,却被塔矢一把抱进怀里。
“hikar,不要再让我担心了,好吗?”
“嗯……”
两个人静静地相拥,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之前病房里沉闷压抑的气氛早不知在何时消失无踪。
塔矢闭上了眼,将头抵在进藤肩上。
他极力地忽略着,心中突然出现的那抹失落。
本因坊头衔争夺战的余波终究还是过去了,12月的脚步悄悄向人们迈进,新一轮的挑战缓缓拉开序幕。
住院事件最终成为了进藤与塔矢和好的契机。
当然,不可避免的,它还成为了和谷等一干损友的笑柄——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因为输棋离家出走,才一个晚上就把自己弄进医院。
啧啧,真是不开嘲讽都对不住自己。
“小光啊,你确定不用再休息几天吗?”和谷憋着笑,贱兮兮地问。
“哼!”进藤罕见地没有炸毛,只是哼了一声。
和谷诧异地看着进藤,干脆伸出手,要去试试他额头的温度。
“喂!我这是不跟你一般计较。”进藤躲开和谷的咸猪手,“对了,那个中日韩三国冬季什么什么杯的,你们知道吗?”
进藤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那个什么什么杯到底叫什么什么。
“啊,我知道,是冬季旭日杯,听说是中国商会主办的。”和谷成功地被进藤的问题转移了关注点。
“哦,那主办方是中国,我们会去中国比赛吗?”进藤突然兴奋了一下,“我还没去过中国呢!听过紫…就是中国来的。”
“嗯?你说什么?”和谷没有听清进藤的最后一句话。
越智刚好从旁边路过:“说去中国就去中国,呵,选手选拔赛还没开始吧,进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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