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焦适之恍惚想起今早上看到皇上时心内预见到的字句,暗叹凡事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皇上都特地令人不要跪了,为他们的身体担忧。结果在臣下看来,这偏偏是皇上破坏法纪的证据,并为此大肆上疏莫说是皇上了,便是正常人听到此言都会觉得荒谬。可想而知当时朱厚照与文武百官的关系得多么的差劲,才会连如此简单的举动都能带出几多恶意猜测。
按规矩朱厚照在批奏章的时候,焦适之需要与其他的锦衣卫在外面巡视,然而朱厚照早就发现这点小小的纰漏,先下手为强,直接把原先的两个副手找出来,各自吩咐了任务下去,令焦适之可以坐享其成。
焦适之眼睁睁看着皇上随口几句话,就让他两个副手立刻变得斗志昂扬,且隐隐敌对起来,心下无奈。如果皇上不横插一手,他正打算与两个副手沟通清楚,免得他们做事的时候互相拉后腿,得,现在可好,直接不用讲了。
朱厚照一脸淡定地任焦适之瞅着,手底下的速度倒是不慢,批改的速度一如既往地快。焦适之起先还想着避嫌,可到后来终于忍不住问道:“皇上,这么长的奏章,你一眼便看完了?”如今焦适之同皇上说话,都在尽可能地避开那些他不喜欢的字眼。
“当然没有。”朱厚照随口说道,手里的奏章立刻又换了一本,“这些个文官在写折子的时候好似笔墨纸砚都不花钱一般,明明几十字能说清楚的事情,光是开头的奉承便能够给我写上一两千字,全都是废话,浪费时间!”
焦适之抿唇,在心中想了想皇上一遍暴躁地一目十行,一遍痛苦地挑着其中的关键字眼,不知怎的觉得这样子的皇上特别可爱,嘴角浮现个淡淡的笑意。
顷刻后,他怔怔地看着朱厚照不断挥动的右手发呆,突然吓了一跳。
他觉得皇上可爱?他仗着他现在站的位置隐蔽,把朱厚照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深深觉得刚才的自己觉得是眼瞎了。现在的皇上年过十七,正是轻扬年少的时候,可爱什么的肯定是他刚才脑袋发抽!
“适之?”
“啊?”焦适之仿佛听到皇上在叫他,连忙应了一声。抬头便见到皇上靠在椅背上懒散地模样,眼带疑惑地看着他,“你刚才是不是走神了,在想些什么?”
焦适之笑笑说道:“只是在想着昨日的人员安排如何了,没想到竟入神了。”
朱厚照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伸手把桌案上摊开的奏章往他的方向递了递,“你看看这份里面有何不妥?”
焦适之接过来一看,这才发现是刘瑾的奏章,他把奏章的表页看了一下,与寻常的奏折颜色不同,应该是通过特殊的渠道递进来的。
他仔细地看完了整本奏折,出乎意料的是,刘瑾的笔迹娟秀,写得还不错。而上面的内容,与他们前段时间讨论的话题竟有些相关。
焦适之把奏章合上,思考片刻方才谨慎开口:“皇上,刘瑾这是打算为宁王等数位王爷请旨?”
朱厚照点头,从底下又抽出来一本奏折,随手摊开,点了点最下面的名字,“你再看看这里。”
焦适之几步上前,探头看了眼,随即惊讶地发现此乃钱宁的奏章。与刘瑾类似,他的奏章也不是普通的折子,不过两种各有差别,分属不同的系统。仔细把这本折子也看了一遍,焦适之眉头微蹙,“这位钱大人也是同样的意思?”
钱宁乃这两年比较受朱厚照信任的一个下臣,如今正是锦衣卫千户。焦适之来往的时候也曾经见过他出入宫廷,是一个挺俊美的男子。
“看起来,我的几位皇叔倒是与这几位接触不少啊。”朱厚照似笑非笑地挑眉,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高兴的模样。
焦适之偏头问道:“皇上,此前我们曾经猜测,张巧娘的事情与藩王有关,如今这几位藩王纷纷上疏请求恢复之前裁撤的护卫,或许当中有人浑水摸鱼。”
朱厚照颔首,面露赞同之色,“这是定然的。这半年皇城产生这么大的变动,那人若是不知道我等猜出他的身份,那可就真的是个蠢材了。”
焦适之看着皇上嘴角的笑意,再目及他冰冷的视线,在心里低叹一声,张巧娘的事情难得让皇上栽了跟头,没有把人给护下来。几个月前张巧娘在苏醒之后,被太医们多方诊治之下,确认她的确遗忘了大部分的记忆,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只记得姓张。朱厚照看在她曾经厚待张太后的事情上,赏赐一番后把她送回张家。
这条线索是彻底断了。
对这件事情,朱厚照心怀郁闷。如今刘瑾钱宁等人的奏章,倒是重新把这件事情送到了他的眼中。
“皇上打算答应吗?”焦适之问道。
朱厚照摸了摸下巴,低笑道:“答应,为何不答应。不过既然有这么多个王爷都打算恢复,一时之间全部恢复又不利于社稷安慰,如此便只能先恢复一半看看情况,若是条件允许的话,才可以放开另外一半的束缚。”
皇上说得一本正经,然而在旁边听着的焦适之眉宇间满是笑意。
朱厚照这条计策虽是简单,却是因为他直接看穿了其中的关键。这里面定然有这两年一直窥探皇城的人,既然分辨不出来,那便把所有王爷随意分成两边,一边赐予护卫,一边却是不给。如此之下,若是那人刚好在那赐予护卫的人中,虽然如他所愿,却也得经受其他几位没得到的王爷的嫉恨攻讦。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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