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手上裹的纱布,有点儿血迹渗了出来,于是“啧”了一声,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把睡得凌乱的头发刨了刨,翻身下床。
严冬棋不是左撇子,这会儿洗漱起来就有点儿费劲,他看着镜子里自个儿左手刷牙的笨拙迟缓的动作,总觉得像是老年人肌肉萎缩复健。
他正在头疼洗脸怎么弄的时候,韩以诺突然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洗手间门口。
“卧槽你走路不带点儿声的吓死人了,你是鬼啊你?”严冬棋正在低头思索如何用左手神功把脸捯饬干净时,一抬头就从面前的半身镜里边儿看到了韩以诺的脸,吓得一蹦。
韩以诺没接话,走进来拿过严冬棋手上的毛巾,用热水打湿了抬手就要往严冬棋脸上糊。
“你干什么啊,”严冬棋一边躲闪,一边哭笑不得的开口,“我还有一只手没废呢,我自己来就可以。”
韩以诺还是不说话,只是把手放了下去,改用毛巾擦严冬棋那只没受伤的手。
“不是,你这是要干嘛啊?”严冬棋无奈,但是没有挣开,任由韩以诺翻来覆去的折腾。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严冬棋觉得韩以诺今儿准备咬死了不开口的时候,少年突然出声。
严冬棋没听懂:“什么怎么回事?”
韩以诺嘴角绷得紧紧的,伸手想摸一下严冬棋右手绷带上的血迹,但是又小心翼翼的不敢碰。
“啊,没事,昨晚睡觉压着了。”严冬棋大大咧咧的笑了一下。
韩以诺又不说话了,在盥洗池里用热水把毛巾再泡了泡,然后抬手给严冬棋擦脸。严冬棋僵了一下,这次倒是没有躲开。
被洗脸的时候难免要对视,严冬棋看着韩以诺微微低着头,给自己擦脸时的认真表情,不知怎么就觉得有点儿别扭,下意识的想把脑袋扭到一边去,但是又硬生生的克制住了,催眠似的想着:这有什么尴尬的,再怎么着不就是我弟弟嘛,没什么好别扭的,兄友弟恭,兄友弟恭啊严冬棋。
接下来一整天基本都是这样,韩以诺一直沉默的跟在严冬棋身后,不然就是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他,每当他要干点儿什么的时候,韩以诺就会一个箭步冲上来,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默默地自己做好再还给他。
严冬棋被这小子整的相当无奈,他简直都要怀疑,要不是因为他上厕所关门,韩以诺会不会都能冲进来替他端着鸟儿了。
而且最让他觉得无语的就是,这小子这一整天都跟做了声带切除手术似的,半天说不了一句话,每次都让试图和他交流的严冬棋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中午的菜是韩以诺炒的,严冬棋还是第一次吃,心里想想就有点儿小激动。
可是等到吃饭那会儿他才发现,用左手拿筷子根本就是硬伤,他想夹一筷子土豆丝儿,结果一半儿抖掉在菜盘子里,另一半儿抖掉在桌子上,剩下最后两根儿眼看着要送嘴里了,然后“啪嗒”掉到面前的米饭碗里,简直就是帕金森晚期。
韩以诺几次三番想过来给他喂饭,但是都被严冬棋阻止了,他只要一想到一个大老爷们儿深情款款的给另一个大老爷们儿喂饭的画面,感觉整个人都膈应的直哆嗦,画面美得根本不敢想。
最后还好他机智,让韩以诺给自己取了个勺子,用起来是挺方便没错,问题是那幼稚到破表的傻逼感,让严冬棋总有一种得给自己脖子底下垫一个碎花围嘴儿才能更和谐的错觉。
直到下午饭吃完,严冬棋拽的二五八万的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边暗搓搓的瞅两眼在厨房里洗碗的韩以诺。
简直能憋死人。
韩以诺今天说话的次数他扳着手指都能数过来,而且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就行。
“这是怎么回事儿?”“哥,我来。”“你别动。”“该换药了。”
就这四句话,别的再没更多了。
韩以诺的性格这段儿时间变化挺大,在外面不知道怎么样,在家里可比之前好多了。看样子像是彻底摒弃了之前的阴影,整个人都显得更开朗青春了点儿,在家里说的话也变多了,严冬棋喜欢看他现在的样子,也挺愿意逗他多说两句话。
结果今儿是怎么了?严冬棋纳闷,这孩子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感觉有点儿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意思?
他正想着,韩以诺就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
严冬棋清了下嗓子,冲韩以诺开口:“以诺啊,过来,咱俩说说话。”
他明显看到韩以诺脚下步子一顿,但还是听话的走了过来,坐在离严冬棋不远不近的地方,低着头不吭声。
“你跟哥说说,你这是怎么了?”严冬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和慈爱。
韩以诺沉默的摇了摇头。
“你这是还跟我生气呢?”严冬棋想到昨晚韩以诺对自个儿的一通吼,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他本来觉着,韩以诺昨晚肯定是脑回路接错了,冲他发一阵火之后今儿早起来应该也就没事了。更何况他自己还觉得冤枉呢,老子昨晚被你烦成那样还没来得及说重话呢,你小子先对我发了脾气,我不也一句话没说么。
韩以诺又沉默的摇摇头。
严冬棋简直被他这举动弄得冒火,于是干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站起来就要往房间里面走:“你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
刚往回走没两步,身后就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躯。
韩以诺从身后抱着他,手臂箍在他的腰上,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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