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坐起来,明楼按住他。
“你才刚刚动完手术,不要乱动,”他对阿诚笑,笑里满是温柔,“这里是医院。你很安全,我们都很安全。”
阿诚并不是在担心自己,而是在担心那个代号“锦瑟”的女孩。
仿佛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明楼说:“不要怕,刺客已经抓住了。”
可这才是阿诚最怕的啊!
他想起来那个女孩的笑容,无比美丽,但又无比决绝。
明楼俯下头,状似亲昵,却只是在阿诚耳边低语。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现在并不是时候。”
有人在背后咳嗽了一声。明楼转过身来。
“南田课长。”他说,然后看了看南田背后的梁仲春,“梁处长。”
“听说阿诚先生醒了,特来慰问。”南田说。
“谢谢!”明楼点点头,犹豫了一下,他问,“恩师那里怎么样了?”
“汪老的遗体已经基本辨认完毕,我们一定会妥善安葬。”南田保证。
明楼站起身来,踱到窗口,然后背着手站在那里。
良久,他叹了口气。
“恩师过世,我本该悲痛欲绝,可是南田课长,你知道此刻我感觉到了什么吗?”明楼说,“我感觉到松了口气,因为只要想想,现在躺在那里面目全非的那个人可能是我,我就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啊。”
“明先生,你的不安我们可以理解。我们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严惩凶手。”
明楼摇了摇头,转过身来:“我知道我不应该苛责于你们。你们已经尽心尽力,只怪敌人太过狡猾狠辣。可怜我恩师,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还要遭此横祸。”
明楼给了台阶,南田连忙顺势而下。
“我们也要请明先生节哀顺变,保重身体。汪老不在了,在经济工作和情报工作方面还要靠明先生。”
明楼微微侧过脸看了看背后躺在床上的阿诚。
“恩师一走,我知道南田课长肯定有很多事情想要跟我商量,可是阿诚刚刚才醒过来,还需要静养,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打扰他。”
“那是当然。”南田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再谈。”
明楼走回阿诚的床边,将阿诚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拍了拍,仿佛宽慰。
“别担心,我去去就来。”他说,声音里满是浓情。
然后他站起身来,对站在南田背后的梁仲春道:“梁处长,阿诚救我有功,我要求他的病房24小时有人守卫,如果再发生有刺客潜入医院对阿诚的安全造成威胁,我唯你是问。”
“是,”梁仲春立刻一个敬礼,“属下一定加派人手,保护好阿诚先生。”
眼看着明楼跟着南田从门口出去了,梁仲春才吐出口气。
他把拐杖往墙上一靠,一屁股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阿诚兄弟,我还以为你跟明长官只是玩玩,怎么玩出真感情来了?”
“胡说八道什么。”阿诚看着天花板。
“你都为他吃枪子了,还不是真感情?”
“我怎么会想到我真的会中枪?我只是想着要抢一功。”阿诚假装一脸懊恼,“富贵险中求,这事别人不懂,你能不懂?”
“太险了。”梁仲春摇头,“险得命都要没了。还好你福大命大,伤的只有肩膀。要是再偏那么一寸,”他在阿诚胸口比划了一下,“就算给你再多富贵,恐怕你也无福享用了。”
“别咒我。”阿诚说,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有烟吗?”
“这是医院。”
“别废话。”
梁仲春无奈,从口袋里摸出烟,给了阿诚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
“刺客呢?”阿诚问他。
“抓住了,”梁仲春一拍大腿,“这还好是抓住了,要是抓不住,汪老被炸死这么大的事情,谁来背这个黑锅。”
“什么,你是说……”
果然中枪之后的那声巨响是炸弹爆炸的声音,他没有听错。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也难怪,你那个时候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怎么还管得了那么多。”梁仲春说,“有人在汪副司长的汽车底下装了炸弹,一群人刚刚从后门护着汪副司长出去上了车,汽车就炸了。”
“这么周全的安保,汽车是什么时候装上的炸弹?”
“还不就是在大厅里闹刺客的时候,其实那个刺客只是前招,那个炸弹才是后手,变魔术你看过吧,”梁仲春说,“左手在人前划拉,右手藏在后面,左手的动静越大,右手的动静你就忘了。因为你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左手去了,右手才能在后面偷梁换柱。这个暗杀,也跟魔术一个道理。安排在大厅里的刺客是第一击,如果一击不中,还有炸弹这第二击。不过可惜了,”梁仲春啧了一下,“可惜汪曼春那天非说要留下来帮忙抓刺客,不肯跟她叔父一起上车走,不然……”
“瞎说什么。”阿诚打断了他。
“我也就跟你说说,”梁仲春扁了扁嘴,“反正那个汪曼春要是不死,以后祸害你肯定比祸害我多。”
“对了,刚刚你说刺客抓住了,是个什么样的人?”
“女的,长得还挺漂亮,可惜了。”梁仲春吸了一口烟,然后想起来什么,“你看,阿诚兄弟,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漂亮的女的都没好事,祸水啊,看看也就够了。”
“别说有的没的,那刺客什么来历?”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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