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还没有醒,醒了以后也不知道情况怎样,现在说以后的护理问题为时尚早。三姑是个藏不住话的,说;“二哥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到的时候还在讲打讲杀,是不是你们吵架把爹气着了?”
怎么可能?因为两个人脾气性格见识没有一点协调,二伯两口子打打闹闹的是常事,爹早就习惯了。再说这年头,可不兴什么抵制家庭暴力,堂客不听话,锤几下就好了,大家都不当回事儿。被打的二伯母也习以为常了,二伯拿拳头锤她,她还舔着脸笑。
现在二伯心情也平复了一些。刚才大哥问的时候,他不是不说,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现在姐妹们都到齐了,爹成了这样总归要和大家说清楚。他叹了口气,才把事情的始末说出来。
韩家冲今年被划了做实验基地,种植蔬菜水果什么的。但是到了晚稻季节,每家每户还是匀出来一两亩地来种了粮食。乡下人有这种执念——自己种地还要花钱去买米吃?没有这个道理啊,哪怕少种一季经济作物少一些收益,大家也都选择种粮食。还是自己种出来的米吃起来放心。
这不杨家也一样,种了两亩多晚稻。现在已经成熟收割,都在翻地先准备冬播了,事情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的。
今天早上,杨老汉看天气不错,就把垒在稻场上的稻谷铺开来打算用石碾子“打场”,把稻谷碾下来。这是一种古老的方法,把收割回来的稻谷均匀的在稻场上铺成一个大圆形,然后把牛套上杠绳,然后牵着牛拖着石碾子开始转圈。牛的力气大,拖着个石碾子走起来也很轻松。
在老家这边,叫‘’石滚”。大多由青石料凿成,长尺半二尺,径一尺左右,大小不等,竖起来为圆台体,周围凿有长条棱齿,两端平面,平面中心有圆脐眼。石滚不能单独使用,它必须有一个滚架和一个石拉子。滚架是两头翘的木头框架,把石滚包围在里面。两头翘是为了牲口在前面拉,滚架后面不因为前面高而碰到地面。
把牛梭子套在牛身上,由牛牵拽着,开始了一圈一圈的碾轧。牵牛打场是一场辛苦而又劳累的活儿。头上日头晒,脚下热气蒸,不一会儿就会累得人汗流浃背,衣服溻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白色的汗碱一圈又一圈。牛虽然力气大,但是这活时间长,又不停的转圈很枯燥,时间长了就喜欢偷懒,所以手里必须得拿着一根鞭子,时不时挥一下提提神。
杨老汉很爱惜牛,平时拿着鞭子也就是挥个鞭花听个响,牛听见清脆的鞭子声就自动加快脚步了。可是今天的牛才转了几圈,就是不肯卖力了。一会儿屎,一会儿尿,要不怎么有那么一句话,“懒牛干活屎尿多”呢?
杨老汉很生气,骂也不听,甩鞭子它就走几步,然后就磨蹭着不肯走。一场稻谷打了几个小时,还没有翻场(把稻谷翻一下,打另外一面),可把他急坏了。偏偏越急越来事儿,下午开始变天了。
本来半天可以搞定的事情,因为老牛的消极怠工还远远没有打完。稻谷打了一半,如果不一次性打下来的话,下次再打就非常麻烦,特别不好打干净。不是一加一的问题,是要付出更多的精力,效果还不好。
家里的这头母牛是今年刚分的,归杨家三兄弟共同拥有。这是农家最重要的资产,平时杨老汉像个宝贝似的精心侍候,每天早上先放好牛才回去吃早饭,别提多尽心了。它平时也温厚老实任劳任怨,可是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扭住了,就是不肯配合。
杨老汉耐着性子哄也哄了,打了打了。可这牛倒好,越走越慢不说,还一圈下来一泡屎,因为是稻谷,不能让牛拉屎在上面,所以每次还得急急忙忙的拿个兜子给它接着。这么一趟趟的下来,他本来就是个暴脾气,要不是看在牛的份上,老早就发火了。
终于拖到下起雨来,稻谷还是没有打完,牛也彻底罢工——站着不走了!杨老汉怒火攻心,也不管什么金贵不金贵了,正好旁边有根千担(和扁担差不多,但是两端是铁制的尖角,比扁担沉),他捞起来就一下棍子砸下去。
虽然已经六十多了,但是杨老汉身高快一米八,身体健壮,干了一辈子农活手里的力气可不是盖的。何况这下子含怒而击,一棍子就把牛给打趴下了。
要知道牛这个动物,就是皮糙肉厚的代名词。一般你给他一下子他就当挠痒痒。要不是人们发明了栓牛鼻子从小驯养,再加上大部分的牛性格温顺,谁能干得动它们?但是杨老汉手里的力气非同小可,气愤之下也没有看地方,一下正好砸在牛的脊背上。
当时那头牛就哀鸣着倒地了,挣扎了好几下也起不来。杨老汉心惊之下过去一看,也是不巧,这棍子不偏不倚的就砸在脊梁骨上,外伤看不出来,但是明显背脊骨弯曲,牛的后肢无力,爬不起来了。
第194章 气急
二伯本来在忙别的,看见下雨了才回来帮忙收谷,这时眼见着爹把牛给打伤了。牛虽然金贵,打伤了他也心疼得不得了,可是那是被爹打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牛瘫在地上起不来,怒火冲天的杨老汉脑子终于冷静下来。他和儿子试着把牛扶起来,但是一头牛五、六百斤,他们两个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用。眼看雨也又不下了,稻谷也不急着收,让二伯赶紧去请兽医。
村里的兽医也兼做牛贩子、猪贩子。这不是熟,专业嘛。离得也不远,二伯找过来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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