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顿了一下:“咱们家又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伯父已死,娘娘也交出了宫权,他还是想赶尽杀绝不成?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咱们沈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自前朝起就颇有底蕴了。兔死狐悲,他也怕做的太绝了,会让众多世家群起而攻之。前朝不就是因此而灭亡的吗?”
略顿了顿,又接着道:“只是他定然也不愿意我继续待在京城,毕竟御林军如今也有五万多人马。加上方将军统辖的禁军,一共十几万大军,皇上焉能放心让我们一家统领这么多兵权?”
悠然道:“可是若真让你去西南沿海,到时候你能管辖的将士岂不是更多?”
沈泽嗤笑一声:“多又如何?西南离京城千里之遥,就算是我想举兵造反,怕是没到京城就被灭了。我冷眼看过了,皇上是务必要将京城的兵力全部控制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
闻言,悠然叹息一声“一朝天子一朝臣,自来如此,这也算帝王常用的伎俩了。只是,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就那么肯定皇上会派你去西南?难道不会是西北等地?”
沈泽轻声道:“如今在京城之中能用的将士寥寥无几,能打仗的都在边关镇守。如今还属于新旧两朝交替之时,北边刚出了事,这个时候再随意调动别的地方的守城之将无疑是自找麻烦。我曾经去西南沿海打过仗,不管资历还是旁的都是最合适的。再者,事在人为,就算是他不打算用我,咱们也可以想法子嘛。”
自家相公一向是有些神神秘秘的,悠然没有追究太多,夫妻之间也需要隐私,有些事还是当不知道的好。
因着沈泽说了一切要悄悄的进行,悠然一边吩咐苏合和甘松两个暗地里悄悄收拾家里的细软。另一边又在暗暗盘算,沈汐等自然是要跟着自家夫妻的。就是这一走,恐怕和八皇子的婚事怕是要黄了。悠然转念一想,黄了就黄了罢,不说沈湉,看看方心素和周王妃,哪个过的轻省了?她只是担忧沈湉年纪小,到时候会失望。
如今想这些还早,悠然把这念头放到一边,让人把玉莲堂姐换了过来。她私心里是希望玉莲能跟着自家一起去的,毕竟此去山高水长的,旅途之中若是有个大夫跟随总是能安心一些。
等玉莲过来后,悠然缓缓的和她说了,然后道:“此事估摸着能有七八分准信,我告诉你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你是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去西南呢,还是愿意留在京城。你若不想出远门,留在这里,横竖有安哥儿一家照应,也是好的。”
玉莲忙道:“这些年若不是你收留我们娘俩,我们怎么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你不嫌弃我们累赘,我们娘俩自是要跟着你的。”
悠然抬手拦住她:“你先别急着下结论,桃良是个有主意的,这事你还是先问过她的意思吧。”
玉莲笑道“不用问我也知道她,素日里只嫌自己是个女孩儿不好随意出门,你没瞧见她素日里看了不知道多少游记、地方志?常常幻想自己是个男儿身,能有机会出去闯荡一番。能有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多高兴呢?”
悠然笑道:“这孩子的爱好倒是跟我相似,我也喜欢看些游记什么的,比那些话本好看多了。”
玉莲无奈的道:“可不是?要不是因着你喜欢,这家里哪来那么多的游记给她看?”说的两人都笑了起来。
后来桃良放学回家后知道这事,自然是非常惊喜。她是个非常早慧的女孩,自打沈国公去后,沈家女学虽然并没有停学,但是好些个女学生突然都找了各种理由退了学。如今族里大大小小的女学生一共只剩十来个人,好在先生并没有因着学生的减少而敷衍了是,反而比以前教的更加细致尽心。桃良从这些变故里头也略猜到了一些端倪,如今听说沈泽一家要去西南,不管前途如何,也是打定主意要跟着的。
玉莲都没有闺女想的这般多,只是看到女儿欢喜自己也高兴。暗地里少不得悄悄收拾起行礼来。
对于悠然来说,行礼什么的还好说,只是家里的这些产业可真是够让人头疼的。该托给谁料理比较好呢?
第四百四十二章 齐恒
悠然不想把这些朝廷里的事情告诉林母,她老人家到底年纪大了,这些事里头牵扯甚广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悠然不想让林母替自家担心。但是安然夫妻两个是怎么也要说一声的,有些事总要让他们有些心理准备。如果皇帝不拿自家开刀就罢了,若是他不肯放过自家,作为姻亲的林家也讨不了什么好。
不过看样子,安然比她想的还要周全。听了悠然的担心,安然还安慰她道:“姐姐也不要太过杞人忧天,纵使那人有些疑心,但是如今他的根基到底还不大稳当,边境上又如此的动荡,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有什么破格的举动了。我这里你更不必担忧,到底我身上还有些先帝遗泽,顶多就是受些冷遇罢了。这些年我给族里添了好些祭田,再怎么样也饿不到肚子。”
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小弟,悠然一下子欣慰起来:这个曾经的半大男孩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成了今日这个的男子汉。
见小弟已经有所准备,悠然心里放松了许多,将自己私人的大部分产业都托付给他,主要是一些铺子和庄子什么的,每年总有一万两的收益。还有当初沈湉给自己的那个庄子因离着方心素的庄子很近,悠然便把那个庄子托给了她,每年也有四五千的收成。西南沿海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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