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萧却流下眼泪,说:“我没脸见你。”
沐苏笑着说:“你又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不必这样介怀。”
沐萧伤心道:“你骗我,若你真的不怪我,怎么会一直躲着我?我一直让菀儿找你,你却不见我。”
沐苏说:“我是不想让你在家里难做。”
沐萧擦了擦眼泪,道:“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你要记得还有我这个哥哥,记住了吗?”
沐苏笑中含泪的点了点头。
秦氏也抹了抹眼泪,带着沐苏去叩拜父亲的灵位,然后说:“你母亲当年带来的嫁妆,我已让人在清点了,定然不会让谁趁乱占了便宜。还有其他家当,等族里分好了,我也给你整理的好好的,你派人来取就是。”
沐苏真心实意的给秦氏行了个礼,道了声谢。
秦氏感叹道:“你母亲还在家里时,妯娌几个,我就跟她最说得上话,谁知道一下子变成这样,她走时我都没见到她一面。”
沐苏道:“以后自有相见之日,三婶不必伤心。”
秦氏又问:“她现在好吗?你要多劝劝她,事已至此,不要太伤心,伤了身子不值当。”
沐苏点头,说:“我会照顾好母亲的。”
几人在主院里说着话,而后收拾平日用的私人物品,待到夜幕降临时,霍宏图那边也分完了家当。
沐家长房的财产跟二房其实早有分隔,只是形式上没有分家。
长房现在由四叔沐锋当家,他心中觉得愧对沐钊,分得倒也公允,太康伯有心作梗,但霍宏图看的明白,也没让他得逞。
因沐苏是女儿,不能继承药房、医馆,所以补了一套京城的院子和四个铺面,另有六千两银子,以及兰氏之前给沐苏提前准备的六十四抬嫁妆,都给了她。
沐苏收了清单,抱着父亲的灵位走了。
三叔看着沐苏决绝的背影,对太康伯说:“爹,儿子总觉得这样分家太草率,苏丫头不简单啊,到现在燮王还护着她,她以后的事可说不好啊。”
太康伯冷笑道:“燮王护得了她一时,难道能护得了一世?燮王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罪臣之女不可能入宫,若她愿意一辈子无名无分的跟着燮王,那是她的事,可这样的女子,又能给家族带来什么荣耀?”
三叔叹了口气,只道:“可惜了这丫头。”
太康伯没好气的说:“你还管她?管好你自己的女儿吧。”
说罢,气呼呼的走了。
沐苏将父亲的灵位安置到了新分得的别院,又将财产清单交给了风铃,让她接下来的日子里,带着丫鬟们一起去沐家把家产清点接收过来。
待安置好一切回到燮王府时,周夑也刚从枢密院回来。
“怎么样?还顺利吗?”
沐苏趴在春榻上,懒懒的点头道:“嗯,都办妥了。”
周夑坐到她身旁,摸摸头,问道:“很累?”
沐苏没什么精神,说:“其实也没做什么事,就是觉得心累。”
周夑理解的点头道:“再等我一日,我们很快就能启程去幽州了。等离开了京城,在外面散散心就好了。”
他这几日连夜在安排京城的各种事务,就是为了尽快带沐苏离开。最近这两个月,京城对沐苏来说,的确是个不太开心的地方。
沐苏懒懒的,渐渐睡着了。
周夑将她抱上床之后,又折返去了书房,霍宏图和大先生正在那里等着他。
周夑对二人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情况,直接说吧。”
大先生这些日子在查嘉阳长公主,今天得到了确切的结果,禀报道:“之前从我们手中接走郑氏的,虽是沐家的家丁,但这几日又出现在了长公主府,看来是长公主以前安插在沐家的人。而麦越昆被风羲皇子送去见官之后,京府尹却为麦越昆作保,说他当初辅佐明王推行盐铁专卖和修改两税法,明王虽然贪墨有罪,但麦越昆功在社稷,如今已受皇上特许,到户部做主事去了。”
嘉阳长公主的长子邹永怡是京兆尹的冯大人的关门学生,这其中的人脉关系,周夑心中非常清楚。
“也就是说,大闹皇子府和街头巷尾的那些假皇子的传闻,都跟嘉阳姑姑有关?”周夑问道。
大先生点头道:“是的,只是尚不知道长公主为何如此针对风羲皇子。”
周夑问霍宏图:“霍师兄怎么看这件事?”
霍宏图摇了摇头,一时也想不出来。
若换成其他皇子,他们也许会以为嘉阳长公主是为了帮周夑争夺太子之位,可是周风羲的身世已经决定了他没有资格竞争太子之位——他是曾经流落在外的皇族血脉,哪怕得到了官碟,但为了皇家血统正宗,他没有资格继承大统。
一时找不到答案,周夑只好安排道:“那就继续盯着,有什么异常随时禀报。”
他又将霍宏图单独留下,道:“今天早朝时父皇因风寒咳嗽了两声,便有大臣提出要立太子,父皇听了之后,便问众人,是不是觉得他老了,要开始安排后事了。”
霍宏图听了,脸色非常不好,立即道歉道:“属下知错,是我太心急了。”
周夑今早一看便知立太子的事是霍宏图安排的,于是道:“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要沉住气。我离京的这几个月,京中形势你好好盯着,但是切记,欲速则不达。若论心急,我比你更急,可是我这位父皇的性情,你难道还没看透吗?这种时候他最是疑心,一定要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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