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道:“……当了神仙,都得神神叨叨的吗?”和皆无一个德行。
正想着,容韵颤巍巍地从水里爬了上来,哆哆嗦嗦地说:“师,师父……”
陈致说:“还热吗?”
容韵刚摇了摇头,就听到一个“定”,身体被定住了。
陈致看着他,对阎王爷说:“可以回避一下吗?”
阎王爷翻了白眼,甩着袖子走了。
陈致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叹了出来:“刚到化外之地时,你做的梦不止小时候吧?”顿了顿,无奈地看着他,“容韵是我的徒弟,他看过的书我未必看过,但他看过什么书,我还是知道的。”
容韵不能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致一步步的靠近,可怜兮兮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阴冷起来,只是那阴冷,就如忘川水结出的冰,薄薄的一层,外强中干。
陈致伸出手,先理了理容韵的鬓发,低声说:“这是最后一世了。你当我是陈致也好,陈应恪也好,陈悲离也好,这一世过后,无论如何,我都作陪。但是这次……”他顿住,手从乾坤袋里取出忘忧珠,抬起来,准备放在容韵的额头上,但是,手被半途截住了。
容韵抬眸看着他,无比平静:“若我说‘不’呢?”
陈致不说话。
容韵笑了笑:“你说无论如何都作陪,想要如何作陪?”他将陈致的手微微拉高,身体凑过去,湿漉漉地的脸轻轻地碰了下陈致,侧头,轻声道:“这样可以吗?还是……”伸出舌头,微微地舔了舔他的耳郭,“这样呢?或者……”他身体微微后退,面对面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一点点地凑过去,唇与唇相贴,呢喃说,“这样呢?”
陈致想要退,抓住他的手猛然大力起来。容韵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凶狠而猛烈地亲了过去!
第73章 向月之心(三)
舌头在口腔中横冲直撞, 像极了得不到满足的发情公牛。陈致舌头被吮得发酸, 被迫张大嘴唇, 由着他乱来。
仿佛满意于他的配合,容韵终于放慢速度,温柔地舔舔上颚, 再勾勾舌头……一阵刺痛从舌头传来,浓郁的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
容韵缓缓退开,血水自嘴角淌下, 微笑道:“太久没亲, 生疏了吗?”
陈致盯着他惨白的脸,脑袋乱哄哄的。
对容韵的猜测, 早在他做梦的时候就埋下,后来几件事, 或轻或重地加深了怀疑,直到逆障大阵被改动, 才真正确定下来。还没想好怎么做,容韵就中了火毒,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地发展到现在——无尽火的火毒被忘川水克制, 成就了一个不惧定身术的容韵。
“师父, 想好怎么对付我了吗?”容韵抬手抹掉唇边的血迹,“没想好的话,我或可给你一点建议。此乃地府,阎罗王还没走远,你高喊一声, 自有人出来助拳。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大鬼小鬼……对付区区一个凡人,足矣。”
陈致半晌没言语。
“不必担心我会挟持你。”容韵往后退了一步,“你知道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舍不得动师父一根汗毛。”
陈致:“……”没见过燕北骄,但是他刚才的表演,分明前半段是崔嫣,后半段才是容韵。想想都脑仁疼。
看他纠结复杂的神色,容韵总算放柔了声音:“师父,也舍不得我的,对吗?与师父相处的每时每刻都珍贵无比,少了一个时辰,我都心痛难当。难道师父真的忍心把我们共同患难的时光从我脑中抹去吗?这样的话,师父未免太自私了!明明是两个人共同创造的记忆,凭什么师父一人独吞呢?”
陈致气乐了:“照你这么说,焱无双就不该死,不然属于他的三分之一记忆也随之消散。”
容韵说:“死倒是痛快了。我活着,却不知道曾经那样活过,才是生不如死。”
与他斗嘴皮显然不明智,而他的自白也令陈致软下心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将天下众生放在一边,只说记忆一事,以己度人,的确难受得很。
拿出忘忧珠靠的是一鼓作气,此时却是再而衰、三而竭了。
他叹了口气:“你不冷吗?”
从忘川水爬上来到现在,容韵身上的水还未干透,湿漉漉地贴着身躯,宽肩窄腰,已有了成熟男子的线条。
容韵幽幽地叹了口气,双手负在身后,展现出了一只落汤鸡所能展现的潇洒极致:“师父都想杀了我了,身体再冷,都不及心冷。”
陈致冷笑道:“那我就真的动手了。”
容韵眨了眨眼睛,权衡利弊之后,识时务地说:“我冷。”
阎王爷考虑,拨冗去苍天衙坐一趟,向白须老儿敲诈一本黄历来,好预测一下,这对倒霉师徒哪天会上门,好抢先避开去。
换洗的衣服乾坤袋里有,陈致要了一桶热水给容韵洗澡。
阎王爷被使唤得膝盖疼,叫周主簿来顶包。
周主簿威风凛凛地走过来,那架势,硬生生把阎王爷都比矮了一截。他看向陈致,表情也不大好:“陈仙人又有什么见教?”
陈致“哈哈”干笑了两声说:“听说地府伙食非同一般,比那些个山珍海味加起来都要鲜美,厚颜讨一顿吃吃。”主要是地府回人间,山遥路远,耗时冗长,容韵空腹多日,只靠他的一碗血顶着,容易饿出个好歹来。
周主簿横了他一眼:“陈仙人竟是真的来打秋风吗?”倒也没多话,直接吩咐人准备去了。
等容韵洗完澡出来,就直接被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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