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早有所料。对方既然是冲着四明山神仙来的,就不会放过自己。他提醒容韵:“可能来者不善。”
容韵说:“师父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你不想去吗?”
“我听师父的。”他一脸无所谓。
陈致当然不能不去。他还要想办法在大会上帮助容韵收服林、胡两家呢。可是从大会到胡家,他一点头绪都没有,唯一能放心的就是“林之源”是自己人,他不是一个人在奋斗。
他说:“去看看也好。”
容韵担忧道:“若‘梅花杀’的人也混了进去……”
“我会保护你。”陈致摸摸他的头。
容韵摇头道:“我不怕死,我担心连累师父。”
陈致感慨地摸摸他的脑袋:“傻瓜。”
容韵突然说:“师父,我这两天没有长高。”
陈致说:“嗯?
容韵委婉地说:“我听别人说,头摸多了,就长不高了。”
……
一个矮矮的崔嫣?
陈致满心期待地用力摸了摸他的脑袋。
容韵:“……”
大会召开在即,城内戒严越发厉害,画舫也停业了,许多店铺也关了门。陈致觉得这阵仗,皇帝出行也就如此了——当然,如果遇到像他这样没什么实权的皇帝,恐怕还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因为会前造势,许多人由衷地期望这场大会早来早结束。
陈致也是如此。
临近开会的前一天,胡家突然让仆人在采购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塞了张拜帖给同在采购的容家下人。那人回到家才看到拜帖,当下呈了上来。
容韵一听是胡家,眼睛不眨地一口回绝。
“等等。”陈致连忙喊住他。
这是接近胡家的大好机会,怎么能随便错过。
他说:“让他进来,听听他怎么说也好。”
虽然容韵老大不愿意,但听师父的话已经是人生信条,当下不犹豫地同意了。
收到回复后,胡家没有立刻来人,而是到了半夜三更,才坐着轿子,偷偷地从后门进来。听到这个消息的容韵,曾有一刹那的冲动将人赶出去,再通知衙役,关起来吃几天牢饭。可惜,这个冲动对上陈致就败下阵来,老老实实地将人请了进来。
来的是胡家家主之子,胡念心。
名字听着颇为女气,但陈致知道容韵的母亲闺名里带着个“心”字,胡家家主取名的意图昭然若揭。这样缠缠绵绵又明目张胆的思念……旁人还是装聋作哑的好。他自然也能理解容韵对胡家的不喜。
胡念心很识趣,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也没有多客套,开门见山地说:“后天的大会,你们不要去。”
容韵淡然道:“请帖是房家家主发的,胡兄为免有越俎代庖之嫌?”
胡念心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依旧好声好气地说:“这场大会本意是对付你与你的师父,你还送上门,可不是羊入虎口吗?”
陈致知道这场大会的目的,容韵并不清楚,乍然听到,不禁皱眉:“冲着我和师父来的?”
胡念心说:“四明有神仙的传说闹得沸沸扬扬,江南何人不知,何人不晓?那房家以此请来了修真门派,名说着就是要打探你们的底细。”
容韵冷淡地说:“哦。”
胡念心苦笑道:“我知道伯父伯母的过世令你很是伤心,对我们都有些误解。但是你想想,我父亲对你母亲的感情你是知道……”
“住口。”容韵微怒。
胡念心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两家是多年的世交,难道你还不懂我们吗?绝不会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你可以相信我。这次大会,我们家是绝对站在你这边的。”
容韵说:“那你知道房家请的是哪个修真门派吗?”
胡念心说:“多的不知,只知道与梅花有关。”
将话带到之后,胡念心没有久留,又急匆匆地离开了。陈致见容韵脸色不佳,安慰道:“放心,有师父在,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容韵沉默半晌,才说:“买凶杀我父亲的,可能是房家。”
陈致回答不出来,有些后悔没有向皆无追问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容韵失态只是片刻,很快振作起来道:“不管是不是房家,至少与‘梅花杀’脱不了关系。”
陈致说:“你要报仇吗?”
容韵叹气道:“我可以报仇吗?我听说那些修真的人,跺跺脚,可以震倒一座山,挥挥手,可以挥干一片湖。与他们相比,我实在太渺小了。”
陈致也是头一回听说修士这么厉害,目瞪口呆地点头:“的确。”
容韵皱眉:“师父也打不过他们吗?”
陈致说:“我……这个,我虽然也是半个修士,但是,还没有修到那种境界。”
容韵立刻拉住他的手安慰道:“师父不要气馁。那些只是传说,哪里就有这么厉害了。我相信师父才是最棒的!”
陈致干笑不已,心中暗暗地琢磨是不是应该让皆无拉拉关系,让自己去修真门派补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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