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好,”老齐叹了口气,他拍了把万杉肩膀,“小子你好好照顾着梁主任,莫让他出事啊。”
万杉看了眼梁季玄,默默点了点头。
“哎谢谢梁哥了,”待老齐赶着驴车走远了,万杉才忙着向梁季玄道谢,“您没事儿可真是太好了,我提心吊胆没睡好几天了。秋妹这次可真是太过分了!”
“茹秋当时会推我下湖,我真的也是完全没想到的,”梁季玄叹息一声,“她约我去了北海公园,说要同我谈谈... ...哎,我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乖巧的小妹妹会... ...”人在情急之下编造的谎言总是同现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初在桂酒胡同见着梁季青那晚,梁季青同他说是在北海公园做采访时为了救一个落进莲花池的小姑娘才下的水。梁季玄大胆作了个揣测,下了个注,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唉,秋妹... ...”万杉叹了口气,“她... ...哎,若白不是在八月末的□□里受伤昏迷了吗,她也是急迷晕了头了... ...”
“受伤昏迷?!”梁季玄没忍住,冷抽了口气,惊叫出了声。
“梁哥你怎么啦?八月三十一号那天,我们可是亲自把若白送回杜府的啊,”万杉惊异看了他一眼,“哎,他当时不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吗,秋妹本就... ...哎,她本来私底下也有些喜欢若白,您可务必别怨她啊。”
“说起来,梁哥你躲起来也是件好事,八月末那次□□事儿闹大了,我们仨遭了处分,民声报社也没能救回来,只得是暂行先关门安事了。”万杉叹了口气,他庆幸地拍了拍梁季玄的肩,抬眼看着梁季玄的表情,却不由得担忧了起来,“梁哥您没事儿吧?脸色很不好啊,是不是落水现在身体还没好利索,还是得多休息啊。”
“那... ...若白现在醒过来了吗?”梁季玄脸都骇白了,他强装镇定,扶着墙却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哎梁哥,您这几天不在是不知道啊,”万杉无奈摇了摇头,“我们后头又去杜府看过若白,若白他还搁床上躺着睡着呢,一直没能醒过来。杜老爷子发了榜了呢,重金悬赏,中医洋医来了一堆,但这若白,是一直没反应咯。”
“说来也是奇怪,据这些子医生说啊,若白身体其实已经无大碍了,但就是醒不过来... ...”万杉往前探了一步,不由得压低了嗓音,“也有人传言说是他被不干净的东西给招了魂了,回不了身。杜老爷子最近也开始找道士和尚了... ...”
“胡说八道!”梁季玄猛地拍了下墙面,“鬼怪神佛之说,都不过是糟粕乱象罢了,你一接受新科学教育的学生怎么也跟着一起乱嚼舌根儿呢?”
梁季玄气得直喘气,额上直滚汗珠子。
万杉被他骇住了,忙噤了声,立在一边不敢吭声了。梁季玄扶着墙,直发抖,不是气的,而是怕的。他见的,和哥哥同住的杜若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梁季玄定了定神,往门里走,他还是要再确定一下,陈老爷子,陈主任的死期,他着实不能相信‘见了鬼’这种事情。
几间屋子通通落了锁,没了人气儿,更显空寂了。院子里铺了层灿金金的落叶毯子,进秋了,梧桐叶儿黄了,纷纷扬扬落了个萧寂,给角落的石凳石椅都给穿了层黄装。
杜鹃没人照料,枯了叶儿只剩了些干瘪枝桠,顶上的葡萄架子也枯焦了叶,只见满眼金黄,迷了人眼。“这儿,这儿的那些子白菊花呢?都搬走了吗?”梁季玄随口提了一句,他至今能记着那天夜里,皎洁月光下灼灼生辉的白菊花。
“梁哥你今儿怎么啦,我们这儿就没种过菊花啊?”万杉一脸困惑不解,“当初我们来报社实习的时候,还是您告诉我们,您同陈老,天生同花儿有冤仇,摘了无数,枯了无数,到后来就再也没种过吗?就是这杜鹃,也是后来若白一路细心照料着才好容易活下来的。哎,他这昏迷没几天,没想到这杜鹃也跟着枯死了。”
“哎... ...陈老爷子头七... ...是什么时候过的啊?”梁季玄问他。
“陈老爷子头七,就在两天前啊,您不在,报社又出了事,我们也只得是一切从简,烧了些纸钱也就罢了,”万杉面上满是悲色,“二十八号那天,陈老爷子夜里回家路上遇了难,他走得不明不白的,但我们心里都清楚,这是给我们下的警告啊!”
“我们也是过分年轻气盛了些,这才有了八三一那档子事情,”万杉又叹了口气,“若白出了事情,您也出了事情,陈老爷子这白事我们不敢大操大办,门口牌子上连纸花都不敢挂,只得挂在这杜鹃花上头。入殓的时候,我们给老爷子换的那身衫子,还是您之前送老爷子七十寿辰的礼物,他一直不舍得穿,倒是在这时候用上了。”
这一个个字砸了梁季玄几记闷锤,他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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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贰贰.双生(上)
待梁季玄浑浑噩噩回了桂酒胡同,天已全黑了。
这一路上人烟稀少,梁季玄未打着车,心里又急,他是纯开‘十一路’赶回来的。他站在巷口,望着巷子深处明明暗暗的红灯笼,不由长提了一口气。梁季玄着实是怕了,种种事故搅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路上,他暗自思忖了良久,九月三日夜里见着陈老爷子的事情,他暂时想不通也不愿再想。现在,他只想把梁季青先带离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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