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眸中溢出笑意:“我的时间要到了。”
萧扶说:“等我去把玉佩找回来,我带你回灵山。”虽说死生有命,但能活着当然要好好活着。
桃夭摇摇头,笑语:“来不及了,萧扶,我隐瞒了你。其实我的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一抹执念。灵山能救急,却不能起死回生。”
萧扶怔怔的,像是傻了。
桃夭捏了捏他的耳朵。“我只多看他几眼便走。”
是他太贪心,原本只想远远看看,但看了一眼,又想着第二眼、第三眼……如同中了毒,弥足深陷,死不悔改。
过了几日,晏度又要出门执行任务。
玄关处,桃夭将军帽递给他,晏度俯身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等我回来。”
桃夭面颊泛红,微笑着望着他。
屋外难得是晴天,车子已经等在门口,晏度打开车门,回头见青年眼眸微弯,长身玉立,伫立在门边望着他。
直到车子驶远,桃夭才回屋,将楼上楼下都仔细清理了一遍,到了中午做了只烤鸡端给萧扶。
萧扶抱着油腻腻的烤鸡,桃夭坐在桌边,执着笔发呆。
“桃夭,你在写作吗?”萧扶叼着跟骨头跳上桌子,油油的爪子在桌面上留下污印,低头一望,素白的纸面上没有一丝墨痕,便同情地说,“我也经常写不出作业。”紧接着,透着点小小的羡慕,“但是你比我运气好,没有人会因为作业打你屁股。”
桃夭啼笑皆非:“小扶,我真好奇你们家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一窝像你这样的狐狸?”
萧扶摇摇头:“我娘亲是穿云蔽日的扶木神树,不是狐狸。娘亲树上和周围受她灵力哺育诞生的妖怪都是她的孩子,所以我有很多的兄姐,他们也不是狐狸。”他今年一百岁,而上一位扶木的孩子是豹纹牛角的大狗——狡,如果还活着,已经七百多岁,比萧扶足足长了六百多岁。
听娘亲说,几百年前,因为西南一脚灵气莫名消失,整个空间宛如被取走一半砝码的天平,朝着一方倾斜,灵山发生了严重的灵气震荡,海水奔腾着涌进山川,草木摧折,妖怪灰飞。望着天灾时疫,眼见着数千年休戚与共的灵山即将毁于一旦,为了清平四海,众多妖力高强的大妖怪毅然殉天,填补缺口,这才有了几百年五粮丰登、钧天齐奏的盛世气象。
聚灵体凝聚化形,死去散入江河,化为灵力。作为天地子女,受神木抚育诞生的聚灵体,自然是灵力高强的。萧扶的兄姐大多殉难于那场灾难,萧扶虽然伤感,肩膀却仿佛沉甸甸地压上了某种东西。也许那就是责任,正如娘亲千万年如一日扎根在灵山上,承天接地,庇护万灵。
桃夭笑道:“还好你兄姐不是狐狸,像你这样的只需一个便够你娘亲殚精竭虑了。”
萧扶骄傲地说:“虽然我经常惹娘亲生气,但是娘亲说我是她的缘,没有我,她就体会不到什么叫更年期综合征。”
桃夭捧腹大笑:“你娘亲说的是,多亏了你,我也体会到了什么叫更年期综合征。”
萧扶觉得桃夭的笑声里不怀好意,想了想也想不明白,兀自自豪地在桌上走来走去,一副巡视领地的姿态,徒留满桌的油渍。
桃夭提笔,淡淡地写下两行字,随手拿起琉璃花瓶压住,拎着萧扶去洗澡。
干净的素纸上字迹清雅,墨迹散淡悠然。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他如约而至,亦将如约而归。
萧扶洗完澡,吹干了毛,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午后的阳光暖暖地落了满身。
桃夭将钥匙放在桌上,抱起他往外走。
“桃夭,你忘记带钥匙了。”萧扶提醒。
桃夭道:“我带你找玉佩,然后我们去灵河镇。”
萧扶愣了下,问:“我们是要走了吗?可是冰箱里还有半只烤鸡还没吃。”
桃夭笑道:“你只惦记着烤鸡,忘了你的恩人吗?”
萧扶对于近些日子没想起恩人是毫不知耻的:“恩人要找,烤鸡也要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找恩人。如果我早知道不能吃它,中午就不省着吃了。是我把它带回家,却不能让它发挥作用,它一定很伤心……”
冰箱里的半只鸡伤不伤心,桃夭不知道,但他知道萧扶的嘴馋已经到了满嘴胡话的程度。
萧扶见桃夭眼底的忧郁略略散去,这才微微松口气。唉,他的小零食,只能便宜晏度了。
萧扶循着玉佩的气息,领着桃夭到了那座红瓦房。院门外已经没人,推开没上锁的大门,院子里也空荡荡的,杂草丛生,房间亦是门户敞开,窗边泼了雨,潮湿一片。
“玉佩在那里。”萧扶从桃夭怀里跳下去,绕过破旧的铁笼,钻进草丛里,咬住一枚沾了泥土的白玉。
桃夭擦拭了一下,帮他戴在脖子上。“这里怎么没人?”他抱起萧扶,怀疑地走进屋里。
正门进入是厅堂,正前方和左右两侧摆着木质桌椅,桌子上积了一层浅浅的新灰,一吹便散。往右的小门进去是厨房和洗手间,东西已经搬空,只剩不要的锅碗盆勺,再往前几步便是储物室,门锁着不知还有些什么。往左两间卧房,只余空床,还有一间宽敞的空房间,正中一只能装大象的铁笼子,不过栏杆之间的间隙小得连只鸟都飞不出来,旁侧还有一应俱全的洗浴工具,一大箱宠物玩具,一张摆满大大小小铁链的桌子,还有一箱子没搬走的狗粮。
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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