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女人背着昏睡的孩子,回了庄子
……拒绝了其他人想送的心意。
郁容目送着周嫂子离开,即是歉然,又悄悄地松了口气……还好,有惊无险,哑叔急救到位,他回来得又正及时,驴儿虽受了一遭罪,却应该没有什么后遗症,好好养着身体,过一段时间基本就能康复罢!
“小大夫你也太好心了,那小鬼跑你家偷东西吃,自己中毒了,你救了他一命不感激就算了,”少年郎语带嘲哂,“又拿东西又摆脸色,搞得好像是你故意下毒害人似的。”
郁容回头,看到阿若带着他的海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院子,听了对方讽刺的说法,微微摇头:“是我没把东西放好。”
阿若乜斜着眼,语气不屑:“滥好人!”
郁容勉强勾了勾嘴角,知道这个人其实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不由得心里微暖——不得不承认,他心里或多或少有点“委屈”感,可是从情理上说,他无法推卸责任——便是轻叹:“周嫂子也不容易。”
“这世上不容易的人海了去。”阿若不以为然。
郁容不欲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适才家里混乱,一时招待不周了,二位请进。”
想来,阿若这么快就来了,是急着谈田地转卖一事吧……恰好,春耕正紧,他也挺急的。
名叫洪大海的汉子,憨憨厚厚地跟着阿若进了堂屋,除了一开始的招呼,其后基本没插什么嘴。
“哎,”阿若端起茶盏喝了口水,没立刻说起田地的事,反倒是好奇地问,“蓖麻子真的那么毒啊?我之前吃过好几个,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大人和小孩的身体承受能力不一样,”郁容言简意赅,“少量服食,基本上也就是犯恶心拉肚子。”话说,他真没法子理解,为什么有人没事乱吃不了解的东西。
阿若了然:“怪不得我那天一直拉稀,还以为吃坏了肚子……”旋即又皱了皱眉,“那蓖麻油不也有毒吗?”
郁容耐心解释:“蓖麻子遇热,就没了毒性。”
“是这样啊……”阿若颔首,“你们这些当大夫的,门门道道还挺多。”
郁容闻言轻笑了笑。
随意聊了几句,三人转而说起了正事——关于这一年租赁田地,完了再买卖的交易详情。
事实上,都是阿若在说,郁容听着,不时插问几句,至于田地的真正主人,洪大海基本是阿若说什么他跟着点头说好。
很普通正经的对话,莫名溢着一丝丝的粉红。
郁容囧了,感觉自己被强行喂了狗粮。
“……这样应该还算公道吧,”阿若的嘴巴特别利索,“大家都爽快点,小大夫你要觉得可以,咱们今天就把契据画了;你要是不情愿,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也就不提这茬。”
阿若的要价,比郁容之前相中的田地,那边开的价格贵上一成。
倒没觉得在坑人,洪大海的那一片田地,完全值得这个高价。四四方方的平整地,两个大田夹着中间一亩小田,正好五亩,不论是土壤的肥度,亩数大小,以及地理位置,都特别称郁容的心意。
如此……价格高低一些,反倒不是什么紧要的问题。
干脆利落,双方没怎么掰扯,非常痛快地定了契据。
“你这人倒也不怎么婆婆妈妈嘛!”
阿若心满意足地收好契据,难得夸赞了一下少年大夫,遂也不逗留,拉着他的海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看着那二人离开的背影,郁容哑然失笑,心里莫名有一种感慨,见到那一对契兄弟的相处方式,不自觉地便想起了他在这个世界结交到的第一位朋友。
心情有点点微妙。
这些日子,无意间叹气的次数,感觉都超过以往的总和了。
有时候有点埋怨,有时候又有些自责。
娘们唧唧的。
郁容觉得有点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然而……
且不提他到底对昕之兄是怎样的观感,一谈及爱情什么,就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家人渣生父和可怜的老妈……谁能想到,那二人当初还谱写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呢,结果又如何?
“喵~”
郁容蓦然回过神,下意识地循声看去——三秀挨挨蹭蹭着桑臣,桑臣却根本不想搭理——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春天什么的,猫儿们都躁动了起来,不知,家里什么时候会“添丁增口”?
看这样子,桑臣挺不中意三秀的,那……
赤炎将军?
“喵嗷——”
猫儿的惨叫,惊得郁容连忙跑出了门,待看到大白猫硕大的身躯被卡在瓮口时,好气又好笑。这个胖子就喜欢钻箱子、陶瓮什么的,也不想想它自己的腰围有多粗。
嗔怪着,少年大夫“口嫌体正直”,急忙忙地上前对大白猫实行救援。
昕之兄什么的,瞬间被抛到天外了。
费了好大力,这乍暖还寒的天气,郁容累得浑身是汗,终于将赤炎将军救出了陶瓮。
“先生。”钟哥儿突然喊出声,有些急切,“你快过来看看!”
郁容放下了大白猫,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起身赶到栅栏门前——
又有什么事啊?
1.7
还好, 不是坏事。
乍一看到篮子里的鸭崽子,郁容一时没反应过来。
钟哥儿在旁边说:“是那个养鸭子的送的, ”小半年相处, 他对少年大夫的性情也算了解了,便问,“先生, 要送还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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