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自制“三鲜”锅子,肉丸子汤、老母鸡汤加上鱼汤,烧热后将冷掉的菜烫入锅子,味道糅杂,却不失美妙,时不时烫些香菜、菠菜或者豆腐……香飘满屋,热腾腾的锅子,令人食指大动,吃完了这一餐,浑身都暖洋洋的,让人发自内心地感到熨帖。
丰盛的年夜饭吃完了,便在院子里燃起一堆火,火中放竹筒,烧起来噼里啪啦的,据说能驱赶瘟神,是为“爆竹”的由来。
因着有火灾之险,烟火炮竹的制造技术又越来越成熟了,除夕庭燎的风俗逐渐流逝,也就乾江两岸还保留着一份传统。
屋里点起蜡烛,从正屋到茅厕,所有的地方彻夜亮着灯火。
大寒过去没多久,正是最冷的时节,郁容便烧起了火桶,给守岁的几个孩子取暖。
本人拿了本书待在厨房,边翻阅,边守着炉子——锅里在炆茶叶蛋。
看起来很用功的样子……
实际上,郁容一直在发呆。
或许是不同寻常的日子,容易让人触景生情吧,一会儿忆起了以前的许多事,一会儿又回想着穿越后的种种,转而又好像脑中空空的,所有的想法都如烟消散无踪影了。
没留神,碰到挂在腰间的玉牌,温润的触感让他回过了神,旋即想起了远在平京的朋友,在他收到玉牌时,便有预料,聂昕之不可能像小年夜一样,特地跑这一趟“陪”他过年。
——除夕皇宫必有御筵,以昕之兄的身份与地位,应该不可能缺席的吧?
蓦然想到大傩仪,郁容不由得想入非非:不知,昕之兄有没有扮演个什么角色呢?比如门神?
想象着男人打扮成门神的模样,便是乐不可支。
除夜就在热闹又清冷的气氛中悄然过去了。
便到了元日。
新装衬得郁容容光焕发,去了一份少年老成,多了些许意气飞扬,心情是毋庸置疑的好,不光是过年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今天开始起,就可以说他十八岁了……
——忽视生日还在下半年。
终于“成人”了!
门前,含苞数日的红梅,在一夜之间怒放,平添了一份洋洋喜气。
“郁哥哥/先生,过年好!”
郁容微笑着回了贺喜,给三人每人发了一个红包,遂搬出了屠苏酒,请哑叔喝。
盛了两大海碗的茶叶蛋,便是今日的早餐。
摆上果盘,烧起风炉,用以接待拜年的来客。
趁着时辰早,郁容带上馈岁盘合,先行赶去老里长家拜年,留坐了一会儿,吃了几个果子,遂告辞,又拜了户长、林三哥等的年。
不熟的人家就算了,除非正好在路上遇到,多说一声“新年快乐”即可。
回到家,连口水还没来得及喝,就听到有人在院子外喊话。
“……有人吗?”
郁容复又走出了门,看清了来人,脚步微顿。
新年新气象,便是一身褪了色的红衣,穿在少年郎身上,亦有一种神采飞扬的精神气。
“你是……”郁容语带迟疑。
“小大夫真是贵人多忘事,”少年郎要笑不笑的,“小年夜你不是还去了我家吗?”
郁容默了。
小年夜……他可是记忆深刻,如何能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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