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夕……”
与此同时,宁紫玉又何尝不知,他其实已拉着身下的人,走进了一条摸黑看不见未来的路。前面的路,漆黑一片,朔风更劲,也许是深渊不见底,最终会害得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地狱也好,冤魂也罢,刀山也好,厉鬼也罢,不论前面有什么,会出现什么,那又怎么样呢?
他就是要那人陪在自己身边,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欲尽一生欢,此日即千年。
“邵夕……邵夕……”
宁紫玉一边撞击那人的身体,一边还在轻唤着那人的名字,永不停歇。
语已尽,情益深。纷乱的呼吸,燥热的挺动,嘶哑的摩擦,殊不知,这时隔多年的肢体交缠,早已将今夜的深情,刻划到了难分难舍的感情。
清风动帘夜,明月抚窗时。
如此美的意境,如此让人万万难忘、和无限思付的迷人夜晚,可曾想,它在宁紫玉第二天醒来后,又换了一副情境。
毕竟,天,不再是昨天。而过往再深远,月终究没落。
第四十三章
宁紫玉早上刚醒来,就感觉一道凛厉的杀气扑面而来。
刹那之间,他只觉脖颈间一凉,一把寒意森森的匕首就被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宁紫玉,你竟敢给我下药。”
那人说这话时,声音嘶哑,很是无力,不知昨夜被折腾得多么厉害,嗓音才变成这个地步。
宁紫玉睁开眼,却忽视自己脖间的匕首,眼神直直地看向那人,微笑着打了招呼:“早。”
“宁紫玉,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谁知,那人根本不理会宁紫玉的好意,反而是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眼神也在一瞬间冰了冰。
面对刘杳突如其来的误会及曲解,宁紫玉一下子懵了懵,他甚至还来不及考虑,事情怎么一下子,就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明明……昨夜,他还那么清晰地抱着怀里的人,在肢体交缠之中那么亲密地牵着他的手,挽着他的腰,就好像要这样,一辈子一辈子地揽他一世一样。然而早上醒来,事情却又是另一般模样,他将一切都想得太好。
清晨,鸟鸣,阳光,风吹松柏摇摇落,花影有情舞婷婷。
这一日的清晨,梅花飞坠,杏蕊初开,一夜的好梦就像被这料峭的冬天骤然瓦解一般,只在第二天,就纷然散落一地。
寒雪飞散,迎春花开。这一年的冬季也不知是怎么了,天气实在是离奇得很,往日的这个时候,大多是飞雪啸面,寒风逼紧的艰难时刻,然而这一年,却是春花早开,春阳早到,仅仅一夜之隔,就将这两个不同的季节,分隔在了两处。
这时的天刚刚亮,屋里还点着灯,徐徐地燃烧着,将尽未尽。看来昨夜,一夜都未有人来将它们熄灭。清晨的寒气将整个屋里都悄悄地笼罩,一旁的烛台上,蜡泪滴落得满是,凭添一些孤独的意境。
“邵夕,若我说我并没有对你下药,下药的另有其人,你信不信?”
面对刘杳的咄咄逼人,宁紫玉望了他很久,才平心静气地解释道。
“我是刘杳!不是叶邵夕!”可谁知,刘杳却在听到宁紫玉叫自己“邵夕”的瞬间,忽然激动起来,他连拿着匕首的手都有些颤抖,“笑话!你以为我瞎了吗?我昨夜看到的明明是你!!”
事已至此,宁紫玉不得不佩服纳兰迟诺的心机来。苗疆mí_hún蛊,能让中蛊之人看到自己心中最在意的那个人。可是这“最在意”却是不知是爱还是恨了。宁紫玉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邵夕,你难道不相信我吗?你认为,我会害你?”宁紫玉反问道。
可谁知,刘杳在听到这话的瞬间,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罢,表情忽然愈发冰冷起来,犹如被霜冻一般:“在这世上,会害我的人,除了你宁紫玉,还会有谁?!你莫要忘了,那个叫叶邵夕的人最后得此恶果,是因为谁?!”
宁紫玉闻言,沉默了,面对眼前人的质问,他竟然无法反驳一句。
“现下,你竟然还有脸对我做这种事?!”刘杳愈说愈生气,一手拿着匕首却也割不下去,到最后只能将宁紫玉狠狠一推,令他“咚”的一声撞在床板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说到底他终是不忍心对眼前人动刀的,而世间有太多的人,也同他一样,总是不能看破这个最简单的道理。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明白,说自己不是叶邵夕,说自己解脱了,但是这种自欺欺人的无理幻想,却又是更说明现实对他的束缚。
生于天地间,何事绁羁尘。
如果真的对红尘俗事了无遗憾,如果真的对世间一切无牵无挂,那么,他又何必一定要苦苦执着于这些无甚意义的形式,非要为自己改名换姓呢?
他走了这么的一大圈,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要证明自己真的已经心事已矣,离忧不再了。
可结果呢?
宁紫玉的一个动作,一声叫唤,一个简简单单的眉眼,一句情情切切的问候,那对他的影响,就足可以说是致命的。事到如今,他为何不能拿着匕首将眼前人一把结果了?!刘杳也许更恨自己,恨自己对那人狠不下心。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有没有出什么事!?”
过大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守在门外的护卫,他们喊了几声,样子像是很急,只怕宁紫玉再不回答,就要径直闯进来。
刘杳听见声音不由紧张,他想起宁紫玉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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