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要救他,为何又赐予他‘成仁金箭’,让他为煜羡生,为煜羡死?”
叶邵夕后来的故事,宁紫玉曾与他说过,君赢冽这下,终于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真相与经过。他震惊,想大笑,却又忍不住摇头苦笑。
“本王现下终于明白……为何小时候……母后总说本王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了……原来当真不是……”
白予灏在他身后,没说话,默默按上了他的一边肩膀,给他予支持。
“王爷现下终于肯相信朕的话了吧。”不久后,又听宁紫玉道:“邵夕许多年来,无父无母,无亲无友,无依无靠,所以朕此次只希望,王爷认回胞弟,从今以后,可以在他浪迹江湖疲惫之时,给他一个心安之所,护他周全。”
“这样的心安之所,为什么你不给他?”
宁紫玉笑了,眼里眉间,尽显开怀之意:“一场大戏之中,总有好人坏人之分,所有人都想在他面前做一个好人,那么坏人便我来做,这有何不可?”
君赢冽震惊地望向宁紫玉,眼神之中透露着太多的不相信与不笃定,不知过去多久,才见他眼中神色终于平静下来,语气恢复如初,道:“不论你如今如何做,你要知道,本王不会原谅你曾经对叶邵夕的所作所为。”
“尤其是当初,他因你自戕一剑,又坠落悬崖,腹中胎儿难以保全,所有这些叶邵夕曾经遭受过的,本王都要从你身上讨回来。”
君赢冽本以为,宁紫玉必会面有难色,又或者会替自己辩解说,毕竟是在自己的力撮之下,他兄弟二人才会相认,可否因自己今日之作为网开一面。
可谁知,宁紫玉却只扬眉一笑,十分畅快道:“宁紫玉待王爷铁骑兵临城下。”
君赢冽错愕:“你很高兴?”
“邵夕自此之后有了兄长,他不再是孤独之身,生有所依,活有所望,我如何不为他高兴?”
君赢冽不由怔住,他忽然开始不了解,宁紫玉此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帝王,到底长着一颗何样的心。许久,君赢冽怔怔望着宁紫玉的双目,不知为何,他突然从他眉开眼笑的双眸中,读出一处难以名状的痛楚。
这种别样的痛楚,虽然忍住不说,却何尝不是如刳肠剜目,痛心疾首?那中痛楚之中,悲凉来历之久,潜藏之深,力量之大,旁人虽不得而知,无法体会,但也不是不能“可想而知”。
“宁紫玉你……”
君赢冽正要问他,却见刚刚还瘫软在地上的梁千忽然挣扎起来,不过一会儿工夫,只见他双目,双耳,七窍中流出的血愈来愈多,显然是命不久矣的症状。
“杀了我!杀了我!求求王爷!王爷!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梁千难受得厉害,生命弥留之际,这药带给他的不是安然超脱,而是如地狱业火般的折磨。他的手上,脸上的皮肤突然如干涸的大地一样开始慢慢皲裂,皲裂的缝隙中溢出血来,好生生的一个人,眨眼之间,便已面目全非。如此景象,可以想见他该有多痛苦不堪,难以忍受。
“杀了我!皇上!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梁千求肖烜,求君赢冽,求白予灏,可在场的每一个人看见他这般样子,莫不是同情,不忍再看,没有一个人下得去狠手,愿助他解脱。
到最后实在无法,已成血人一般地梁千唯有拉着宁紫玉的衣裾,恳求他出手相救,杀了他,助他快些解脱。
“皇上,皇上,杀了我!杀了我!你若不杀了我,待我再见到叶邵夕,我定将我兄弟早已背叛的事情告知于他,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所有人都看着宁紫玉。
宁紫玉垂目,高高在上地望着这个拉着自己的衣服,辗转在地上呻吟的人许久,眼中平静无波。
之后,他缓缓地抽剑出鞘。
锋利的长剑因与剑鞘的摩擦而发出刺耳的声响,“噗嗤”一声后,只见长剑湛湛,由梁千的后背,一剑钉入心脏,穿胸而过。
溅出来的鲜血有几滴喷薄在宁紫玉的脸上,一旁的侍从还未来得及递上绵帕,为宁紫玉抹去脸上痕迹,忽听门扉“哐当”一响,刚刚被人架出门外的叶邵夕,恰巧在这里踢门而入。
“大哥!——”
叶邵夕看见眼前情景,双目眦裂,他声嘶力竭地惊呼。
第七十五章
“大哥!——”
叶邵夕大呼,看到眼前景象,目眦欲裂。
他这时,正拿着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颈处,可以想见,该是他刚刚用了此法逼迫所有侍卫后退,不敢再拦他。
叶邵夕在宁紫玉心目中的地位,置身其中之人看不清楚,外人又怎会不明白?眼前此人孤注一掷,既以性命要挟,那便无人再有胆子敢拦他。
“大哥!”
叶邵夕扔下手中匕首,立即飞扑过去,他推开宁紫玉,将地上的梁千抱起在怀中。
“大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他们为何如此对你?!为何如此对你?!”
“邵夕,逝者已矣,你莫要激动。”宁紫玉不忍,上前来劝慰。
“滚!在场人中,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便是你!!便是你!!”
叶邵夕很少如此言辞激烈,在场的人中,看见他此刻反应,不禁都是一阵心痛与无奈。然而心痛与无奈过后,也有些人不禁为宁紫玉感到不平。
肖烜就是其中之一。
他见状,忙上前蹲下,拍了拍叶邵夕的肩膀,道:“不要如此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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