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到了她面前,问她:“陶枣呢?”
“枣儿,枣儿去……”说到半截一下子闭了口。
“去哪儿了啊!”陶晚一下子提高了声音。
杨柳瞬间慌了:“陶晚姐你别生气,枣儿很好,枣儿的身体没问题,她出门我都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我求你了,你就让她考完试吧。她复习好久了,她真的准备了好久,她看书看到很晚,她好不容易过了一试二试……”
陶晚胸口闷得不行,嗓子噎得难受。她说不出话来,杨柳还在小心翼翼絮絮叨叨地说服她:“陶枣本来就不是艺术生,别人都准备了好几年,她就只有半年的时间。她到处找资料,到处找人打听……”
“姐。”身后的声音打破了杨柳每一句都戳在陶晚心上的魔咒。
这声音娇娇弱弱,带着软糯糯的亲近。只这一个字,足以让陶晚付出所有,只愿她喜乐安康。
陶晚突然不敢回头,回头便是针锋相对的争吵。
陶枣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衣服。
就在腰上的位置,一双细瘦的胳膊圈住了她。一个软乎乎热乎乎的身体靠过来,靠在了她的背上。
她的妹妹,在冰天雪地里来到她的家时,冻得红通通的小脸,睁着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
爸妈还没说话,这个据说在福利院里孤僻又怯懦的小孩,踉跄一步,抱住了她的腿。
那个时候,她可真小啊。跟她说话时,需要努力地仰着头。
努力地仰着头,然后叫她:“姐,姐姐……”
叫得磕磕绊绊,却让十一岁的陶晚瞬间明白了这个称呼的含义。
姐姐,就是要保护弱小的妹妹啊。
就是要让她能够抱着依靠,两颗柔软的心贴在一起,然后余生一起走。
56、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
陶晚拉着陶枣, 穿过层层人群。
来考试的孩子大多都有家长陪着,到了这关键的一步,孩子紧张,家长比孩子更紧张。
杨柳跟在她们身后, 不敢上前, 也不敢拉下。
陶晚对这栋楼不熟, 她想找个清静点的地方,于是只得拉着陶枣下了楼。
程鹤楼就在楼下, 看她们过来,没有动作。
林冬雨站得稍微远一些, 低头在玩手机。
陶晚觉得这群艺术生都是持枪操盾的敌人, 要是在她说服陶枣的时候, 陶枣用这两人举例子,真的会给她的逻辑致命一击。
于是陶晚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一路拉着陶枣进了小花园。
小花园没有花,但松柏茂密, 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陶晚松开了陶枣的手,终于敢正对着她的眼睛看着她。
陶枣的眼角红红的,就像打了胭脂色的眼影, 但陶晚知道那不是, 那是她妹妹熬夜或者哭过的证据。
“你什么时候打算艺考的?”陶晚问她。
“姐。”陶枣叫了她一声以后低下了头, “其实我一直都喜欢表演、喜欢电影。”
“你以前从来没说过。”陶晚很是无奈,“枣儿,你不能看我现在在这个圈子了, 就觉得这里好。你想想我有多久没有好好陪过你了,这一行是很辛苦的。还有上一次的绯闻事件,你不是很生气吗?”
“就是因为比常人辛苦,才能获得更多的荣耀啊。”陶枣依然低着头,“很容易名利双收,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看不到的风景……”
“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陶晚打断了她的话,“姐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这个圈子里能成功的人很少很少很少,不是你努力就可以得到的。”
“你就成功了啊。”
“有我一个就够了。”陶晚的语气很坚决,“我们两之中,有这样一个就够了。我来给咱赚钱,等你高考完,想去哪里逛,姐都带你去。你要是喜欢电影节那种地方,下一次姐带着你。你想要谁的签名,想和哪个明星合影,都可以,都可以。”
陶晚抬手箍着陶枣的脑袋,让她抬头看着她。
对着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陶晚十分郑重地说:“姐姐会把最好的都给你,姐姐不想让你吃苦受罪。咱不考了好吗?”
陶枣看着她,池水一般的眸子渐渐雾气氤氲,她咬着唇,停了半晌。
在陶晚满怀期待的眼神里,抬手将陶晚的手推了下去。
“最好的是站在舞台上,站在电影节的领奖台上。最好的是影片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是万众瞩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这些谁都替不了。”
“我捡回了一条命,不想白白虚度它,不想做个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寄生虫。我想成为自由并且独立的人。”
“哪怕吃苦,也是□□。”陶枣看着她,眼泪一滴滴砸下来,“你能做到的,我凭什么做不到。”
如果说之前陶晚的胸中憋着一团火,恨不得上手去揍这个不懂事的妹妹。那现在,陶晚的火被一桶冷水彻底浇灭。
风从四面八方刮进来,从她身体的每一个缝隙,刮得她瑟瑟发抖寒毛直立。
陶枣不需要她了,陶枣觉得她让她不自由了,陶枣想要独立。
宁愿吃苦,也要独立自由地离开她。
让陶晚绝望的是,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挡她。
哪怕用强硬的手段阻挡过这一次,也无法阻挡下一次。她不是长在陶枣身上的眼睛。
她也无法用伤害陶枣的手段去阻止她,那是她最疼最爱的妹妹啊,她哭的时候,就像刀子扎在她心上。
陶晚再说不出话,抬手再落下去的时候,陶枣闭上了眼,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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