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夸白格性格好,亲切随和,甚至有求必应。
本以为他是天上遥不可及的月亮,一转身却发现他是身边张开双臂就能抱个满怀的清新晨风。
以上是女生们写给白格的情书中徐承渡印象颇深的一句,当时就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一句你们是不是瞎!
这从来没正眼看过,甚至拆都没拆开过,一般都是微笑满面地接过,然后随手往桌肚里一塞。等到哪天实在塞不下了,就会让徐承渡这个小跟班儿统一清理,还要偷偷地,不能随意丢弃不能被人发现禁止与人分享。
为此,徐承渡想了一个稳妥的做法,就是把情书都一股脑儿地背回家焚毁。以至于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徐少良老爷子都怀疑他孙子是不是经常半夜三更在卧室里给他爹妈烧纸,并把这归结为自己给孩子的爱远远不够,让他格外想念逝去的父母,自责过后决定减少打骂的频率。
徐承渡因此过了一段舒坦日子。
月亮虽然耀眼,但不影响星星发光。徐承渡偶尔也会收到女孩子们的告白信,跟白格不同,他会仔细读一遍,然后认真扯一个听起来不那么荒诞的理由写封简短的回绝信。
这一天,徐承渡咬着笔头,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何能不伤及自尊,还能成功摆脱这个已经给他写了不下十封一万字大作文的倔强姑娘。
白格把头凑过来,挑了挑眉,给了三个字的评价:“字真丑。”
徐承渡抬起头,拿鼻孔看他,“你懂什么,这叫阳春白雪般的艺术,尔等凡人无力欣赏。”
白格无话可说,表示你开心就好。
安静了没几秒,他冷不丁地开腔:“你这样一封接一封地回信,只是在给那个女生制造一些虚妄的幻象。”
“难不成像你那样石沉大海音讯全无比较好吗?万一人家一宿没合眼就在等你回应呢?”徐承渡反驳,他撩起眼皮飞快地看了白格一眼,“能鼓起勇气跟你表白,人女孩子不容易,就算不是你心中期望的那份感情,也不应该这么冷漠。让人寒心。”
这番话他早之前看不过眼,就想说了,今天刚好碰上机会。
白格的眸光闪了闪,露出思考的神色,然后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有节奏地敲打起徐承渡面前的桌面。
“在我看来,如果得不到回应,失望之余,不管是什么形式的感情,爱情、友情、哪怕亲情,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走向凋亡。这听起来很自私,却是最方便快捷并且对双方都好的方式。你在写这封回信的时候,就表示你在认真思考跟她之间的可能性,哪怕没有可能性,起码你也是在想着她。对她来说,这就是她的希望。谁知道呢?说不定精诚所至水滴石穿,哪一天她可能会真的感动到你。然后呢?她会持续抱着这样的信念坚持不懈地追求你,直到你哪天跟我一样,选择无动于衷。”
清朗且温柔的嗓音盖过了课间嘈杂的吵闹声,一字不漏地钻进徐承渡薄薄的耳廓。
有那么一刹那,他冒出一个念头,难道白格那些他看不惯的处事方法和生活态度,恰好是此人经过摸索和琢磨后得出来的,最行之有效的应对策略?只是因为白格所生活的大环境跟自己太不相同,以至于他无法理解甚至嗤之以鼻?
徐承渡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震惊,转念又想到,那么……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成白格这样的性格?
“你说的也有道理。”他吸了吸鼻子,“只是不适用我罢了。我们不一样。”
“嗯,我们不一样。”白格收回手,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像是一块沉甸甸的巨石从天而降,压在了徐承渡的心上,令他呼吸不畅,全身经脉滞涩。就好像原本四通八达欢畅奔腾的血管里被撒进了沉重的铁屑,造成了世纪大拥堵。
这种滞涩感一直到周五的放学铃声响起,也没见有任何消散的迹象。然后他拿起干瘪瘪的背包,又在楼梯转角处,撞见了女生当面跟白格表白的一幕。
那个女生徐承渡见过,貌似是高二的某个学姐。又高又白,长发披肩,胸大腰细,是那帮男生口中美貌值八十分往上走的大美女。从白格的笑容,他猜想该女生的家世应该不错。
“我……我可以留一下你的手机号码吗?”
女生低着头,紧张羞怯地绞着衣服下摆。
这一下,胸中的滞涩感消失了,转为了暴躁。
他恶狠狠地踢了一脚楼梯栏杆,在白格循声望来之前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学楼。
一口气不知道跑了多远,只觉得快速跳动的心脏有些不堪重负,那股诡异的暴躁情绪才随着汗液的流失蒸发逐渐平缓下来,徐承渡捂着砰砰如雷的心口,行尸走肉般围着学校走了一圈,发呆直发到天黑才回了家。
回到家里,老爷子留了一张字条,说是跟老战友叙革命友谊去了。
“哼,打麻将三缺一就直说,还什么革命友谊……”徐承渡有气无力放下字条,敷衍地煮了一锅粥,就着隔壁大婶自家腌制的咸菜,三下五除二地打发了食之无味的一餐。
吃完饭瞪着空空饭碗,继续发呆。
饭桌上那只卡通青蛙造型的闹钟兢兢业业地走动着,秒针的咔哒声异常清脆,等它一格一格走到数字十二,整点报时,整只青蛙呱呱颤抖起来。
身体里的某个关节被打通,徐承渡猛地站起来,一阵小旋风似得刮进自己卧室,翻箱倒柜,把那个压在层层衣堆下的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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