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岛岛屿众多, 并无统一的门派, 大家都太过分散, 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于是留在岛上的修士们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就在两日前,修士和妖兽的尸体飘到了岸边,被渔民捕获, 南岛的变故才展露在众人眼前。而现在递到苦叶真人的血书, 便是南岛的散修们拼死传递出来的。
一封血书, 在微风草堂所有人手中一一传阅,气氛沉寂得可怕。
苦叶真人长叹一声,道:“我们以为我们挡住了妖兽,不惜牺牲一个秘境为代价,可谁知他们的真正目标却是南岛。”
闻言,所有人心下一沉。他们在天姥山面对的, 还只是妖兽、只是妖兽而已,一个沈星舟至多能杀死一个杜光,还不足为惧。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敌人竟全聚集在南岛,难怪蜀中只出现了寥寥几个白面具。
阮空庭沉声道:“如此想来,天姥山或许只是一个饵。这里是中原仙门的重中之重,一旦出事必定群雄聚至,所以敌人巧妙地放弃了这里,还在最后搞了一点不大不小的破坏,来让我们坚信这里才是对方的目标。而南岛地处偏远,即便我们在最后关头发现猫腻,也必定来不及救援。”
“素衣侯所言甚是。”孟七七的三师兄裴元亦沉声道:“敌人比我们狡猾得多,可谓老谋深算了。”
上官宫主更是已满面寒冰,道:“我也赞同素衣侯的说法,当务之急,还是先派人去南岛了解情况。妖兽今日无法上岸,不代表明日不能上岸,仙门绝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地方。”
此时此刻,再无人唱反调,即便是王二长老,也识相地闭上了嘴。火已经烧起来了,此时不扑火,等烧到眉毛上就晚了!
只是对于如何与朝廷协商、派谁去南岛、派多少人去,诸人还有分歧。有些非掌门亲来的,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都纷纷往自家门派报信,不敢有丝毫耽搁。
讨论的结果是由距离南岛最近的五侯府前去查探,孤山剑阁和浮图寺随后支援,至于王家,因为地处金陵繁华之处,暂不能动。其余各派各自回去巩固秘境,严加防范。而获得众人一致认可的是——依据祖训,阴山不能有失。
于是陈伯衍即将返回阴山,孟七七思虑半日后,却决定前往南岛。
他还没敢把这决定告诉陈伯衍,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办。走出微风草堂后,三人走在回青崖的路上,孟七七问沈青崖:“四海堂都消息了吗?”
沈青崖深吸一口气,抛去脑海中繁杂的思绪,道:“有。雾圩镇被毁,四海堂被迫撤离,如今他们在另一个镇子上驻扎。我已派师弟们前去与他们交涉,以购买伤药的名义请他们前往天姥山。他们一口答应,预计今日下午便会陆续把东西送到。”
“你仍觉得海茶商会有问题?”陈伯衍问。
“没错。”孟七七眯起眼,这就是一种直觉。那海茶商会上上下下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太可疑了。说他们与秘境的事一点瓜葛都没有,孟七七绝对不信。
“屈平有问题。”陈伯衍道:“我在与伯兮交手时,有一个白面具的身手与他很像。”
“你之前与屈平交过手吗?”孟七七疑惑。
“但是我看到过。”陈伯衍答。
孟七七挑了挑眉,这天才一般的答案,怎么就让人那么不爽呢。末了,孟七七道:“总而言之我们先会会蜀中四海堂再说。”
午后,蜀中四海堂的人果然到了。
为了表示重视,分堂堂主仲秋亲自来送货,沈青崖的师叔蓑笠翁接待了他们。他们在外面谈,孟七七和陈伯衍就躲在里屋偷听,沈青崖则赶回去陪星竹小师妹了。
仲秋与蓑笠翁的谈话泛善可陈,无非是清点了一些药材,而后对天姥山遭逢大难感到沉痛。
仲秋又道:“我们海茶商会一向与仙门共进退,此次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这些药材,就权当我们的一点微薄心意。另外还有复元丹三百颗、续骨丹三百颗、生血丹三百颗,请蓑笠翁前辈收下,代为分发给受伤弟子。”
蓑笠翁微愣,随即道:“仲堂主有心了,只是我们修士皮糙肉厚,受点伤不断什么。蜀中各处都有百姓伤亡,屋舍破损严重,朝廷的救济恐怕还得等一段时间,不如把这些丹药都换成粮食和木材沙石,分发到蜀中各处,你看如何?”
“前辈高义。”仲秋郑重道:“前辈不必担心,海茶取天下财,断不会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丹药还请前辈继续收下,其他地方我们也会尽力帮忙的。”
如此再三,蓑笠翁才收下了这份大礼。
里屋的孟七七喝着茶,道:“海茶这一手收拢人心好像一直做得不错,这说得情真意切的,连我都要被感动了。”
“或许,他说的话也不是做假。”陈伯衍道。
“怎么说?”孟七七问。
陈伯衍缓缓道来:“你还记得上次子鹿在神京四海堂发现的两个不同的徽章吗?海茶对外的徽章一直是一朵单瓣海棠,可是子鹿却看到了一朵重瓣海棠。这显然不可能是某个人的恶作剧,那就说明——海茶内可能存在分工不同的两拨人。”
闻言,孟七七思忖片刻,道:“我猜猜:单瓣在明,负责做生意敛财,扩张人脉。重瓣在暗,这些人应该才是掌握着海茶真正核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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