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见他一脸懵懂的神情,便轻笑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啊,肯定是把我忘记了……”
正说着的时候,旁边站好队等待拍照的人焦急问道:“叔叔,你还照不照了?”
画家扭头看过去,忙回称:“照,照,怎么会不照呢。”说罢又看向沈居安:“你要一起吗?”
沈居安却摇摇头:“不了,我还要去扫地呢。”
说罢抱住扫帚朝教室小跑过去。
画家望着他活泼的背影,不禁暗自笑道:“真是个实诚的孩子。”
放学后,一波身影从校门内鱼贯而出。沈居安挎着军绿色的单肩包,挽起衬衫的袖子,往海岸的西面跑去。跑到开阔的地方他便又停了下来,弯着腰喘息歇了一会儿,随后又继续跑着。
橘红色的太阳在自己正前方缓缓落下,余晖将海平面染成一幅画卷,美丽极了。
身旁忽然传来单车的摇铃声,沈居安慢下脚步扭头看去,发现是姜卫东正骑着不知从哪偷来的破单车,神采奕奕。
他踏到沈居安身旁打趣道:“小孩,去哪啊?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我去我妈那!”
沈居安稍稍喘着粗气说。
“噢,是去看张姨啊,那还得挺远的,坐上来吧,我载你去。放心,老子这回决定不会再翻沟里了。”
“你确定?”
“嘿,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有假过。”姜卫东猛的一刹车,扬起脸说。
“好吧!”
沈居安知道拗不过他,便只好屈服了。不坐他车的原因,除了存在翻沟里的风险;还有就是那俩破车后坐修补过,垫上去的铁皮凹凸不平,坐着硌得慌。
正当要跨腿就坐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沈居安!”
俩人齐刷刷的闻声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背着画夹,骑着脚踏车,迎着海风和落日往俩人的方向过来。
没错,那人便是阴魂不散的画家。
只见他骑到俩人的身旁停了下来,问沈居安:“你回家啊?”
沈居安楞楞的摇摇头:“不是,我去看我妈妈。”
“噢,你妈妈也在岛上啊?”
“嗯!”
姜卫东低头问道:“他是谁啊?”
这话让那人听见了,还没等沈居安回答,他便抢先说道:“我是省城来的画家,专门啊,帮你们这座岛做宣传的。等我回去后,说不定还能上日报呢。”
姜卫东表示一脸不削,将那画家从头到脚看了一眼,阴阳怪气道:“画家,就长你这样?”
“对啊,就这样啊!”
“呵,娘里娘气的……”姜卫东说罢嗤笑了一声。
画家闻言面表无耐,也不好反驳什么,就当他是没见过世面。只能尴尬着冷笑了一声。
姜卫东转头对沈居安道:“坐上来吧,再不走就天黑了。”
“好!”
可正当沈居安要坐上去的时候,一旁的画家连忙执手道:“哎,要不这样,坐我的去吧,你指路,我踩过去很快的。”说罢一副期待的神情。
沈居安转头看了眼他身下骑的脚踏车,确实比姜卫东的那俩破车要好的多,最重要的是,后座还是全新的,平滑的很,没有凸起的铁皮。就凭这点,沈居安还是无法拒绝他的邀请的。
于是挎好了背包 ,往画家的方向挪步过去,无视了姜卫东即将出发的姿势。
他坐到画家脚踏车的后座,然后说了声好了。
画家便提醒着坐稳,然后脚踏上踏板,使劲一蹬,单车便往前溜去了。
望着那俩人迎着落日余晖前行的逆光背影,姜卫东心里很不好受。总感觉自己热脸贴在了冷屁股。
于是气愤的想要调头回去,但转身又想,万一那家伙是城里某组织派来的骗子,专门骗这种天真无邪,长的还不错的小孩去卖了,那岂不是不妙。
于是又赶紧推着车往前跑了几步,蓄了力后抬脚一跨,便坐了上去,然后站起来使劲踩动车轮,想追上前面的俩人。
沈居安坐在后座看着大海翻腾的浪花,心里无比的安逸。
画家想同他搭话来着,无奈风太大,说什么都听不清楚。
骑了没多久,沿着槐树林转了个弯便看见了扒满爬山虎的石头屋。
沈居安碰了碰画家的后背,指着前方说道:“到那就行了!”
虽然声音被风吹的很模糊,但画家知道他想说什么。便转了个方向,骑进了面粉厂。
刹了车,沈居安匆匆下来,小跑到包间探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妈妈的身影。然后问旁边的工友,道:“阿姨,坐在这个地方的人去哪了?”
“她啊,下班回去了。”
“好,谢谢阿姨。”
沈居安再回过头对画家致了声谢,然后往旁边的小路跑去。
画家不知何意,随即也跟了过去。
小路旁有一间栅栏围起来的破瓦屋,那是分配给张娴居住的房子。里面简陋不堪,虽离姜家不远,但也只能在每个月探亲假时才能过去。
沈居安跑到门前张嘴喊了声妈妈。
张娴闻声走了出来,经过几个月的劳动,脸上的皮肤竟也变得粗糙起来。
她迎过去抱住儿子,平日沈居安也经常往这跑,主要是为了看她。但为人母,哪有嫌见孩子次数多的,即便一日不见,也是如隔三秋。
画家也跟了过去,见母子二人惺惺相惜的模样,心里难免有些触动。他便抬起相机,将俩人依着晚霞拥抱的画面拍了下来。
画家的这一举动吸引了母子二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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