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心中起了疑惑的时候,忽然,一阵猛烈的风卷过,夹着什么东西扑过来,几乎令人站立不稳。
风来得快,去得也快,莫少聪在原地静立片刻,尔后轻轻掸了一下衣袖,收剑回鞘,转身继续往城东的方向走了。
银色的月光洒落,一张雪白的纸片缓缓飘落在地,染上灰尘,然后被一只脚踏上,苏留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中响起,唤着前方人的名字:“少聪?”
那人回过头来,往这边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苏留微微皱了皱眉,坦诚道:“我要走了。”
莫少聪似乎愣了愣,尔后遥遥颔首,苏留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是没有,他就看着那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角处,唯有临别时的那一回顾,眼神极其生疏而冷淡,仿佛是看什么不相关的人一般。
苏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本想再叮嘱他一遍,那玉简千万要亲自递到城主手中,但是没想到莫少聪走得这样急,他甚至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既然如此,自己已然尽人事,听天命了,日后如何,端看各人的机缘了……
城东城主府,莫少聪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府,随意问了一名下人:“师尊在何处?”
那人答道:“城主在后花园。”
城主府的后花园虽然不算小,但是莫少聪知道他师尊常去的位置,花园中有一个湖,此时虽然正值深秋,但是湖中仍有莲花竞相开放,清香浮动,月光泼洒,隐约能看见湖心有一个小亭,小亭外朦胧地浮现出一层薄薄的光芒来,将整个亭子笼罩在其中,密不透风。
莫少聪遂启剑出鞘,平平递出,一股庞大的剑气猛地朝湖心亭扑了过去,所过之处,粉白的莲花尽皆摧折,花瓣被卷入那剑气中,被锋锐无匹的剑意撕得粉碎,那由破碎的花瓣组成的剑气,如同一道巨大的洪流一般,朝湖心亭奔涌而去,势不可挡。
剑气撞在湖心亭外的光罩上,灵气翻腾,将那光罩粗鲁地撕裂出一道口子,莫少聪一手负剑,踏上剑气,身形迅如闪电一般,窜入亭中。
花瓣洋洋洒洒地飘落,男子的声音低沉响起:“一日不见,剑法倒是精进了不少。”
莫少聪遂拱了拱手,谦虚答道:“凑巧罢了。”
城主白如松指了指对面的石凳,道:“坐,说说,怎么样了?”
莫少聪看了一眼石凳,依言坐了下来,回道:“他们只是路过郾城,徒儿带他们买了些丹药和符箓,看样子,他们欲往百万妖山而去。”
“百万妖山?”白如松微微一怔,尔后突然笑道:“倒是有意思。”
他以指尖轻叩石桌面,又徐徐问道:“你带他们去苏留那里了?”
莫少聪颔首,白如松道:“苏留怎么说的?”
莫少聪取出玉简来,双手递上,道:“苏留说,师尊一看便知。”
白如松指尖一弹,那玉简便听话地飞了过去,落在他的手中,他毫不避讳地将玉简贴在额上,过了一会,才拿了下来,神色若有所思,少顷,才道:“你看过玉简了?”
莫少聪摇摇头,道:“没有。”
白如松抬起眼来,看了他一眼,道:“今日话怎么这样少?苏留在玉简中说,让你随着那一群人,一同去百万妖山,你可愿意?”
莫少聪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道:“全凭师尊吩咐。”
白如松看了看天上的弯月,不急不缓地道:“苏留乃是神算一门的亲传弟子,他师傅天机子,曾经答应我,为我驻守郾城五十年,你或许听说过他的大名,可以窥天道,算气运,无有不准,不过,他只守了四十年,便回去闭关了,第四十一年将他的弟子留了下来,替他守完最后十年。”
他说到这里,忽然道:“今天,便是第十年了。”
白如松顿了顿,道:“苏留没与你说?”
莫少聪答道:“弟子回来时,他与我道别了。”
“果然……”白如松摩挲着那枚小小的玉简,语气喃喃:“当年的天机子,如今的苏留,定然是算到了什么……不过,”他话锋一转,道:“郾城乃是本座的大道气运所在,无论发生什么,本座都不会离开的。”
“少聪,便如苏留所言,你想个办法,跟随那些人前往百万妖山。”
莫少聪颔首应道:“是。”
白如松望着他,语气缓和下来:“你是我此生最为得意的弟子,以金丹期修为,窥剑术大道,更甚为师当年三分,此去险行,万要保全自身。”
“弟子明白。”
白如松摆了摆手:“去罢。”
望着那靛蓝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白如松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对面的石桌上,一张符纸悠悠飘落,上面绘着暗金色的线条,没有出现任何反应。
第四十章
莫少聪来到客栈的时候,客栈大堂的气氛十分奇异, 坐满了人, 但是整个屋子都是鸦雀无声, 没有一个人说话,这就更显得楼上的动静突兀起来。
片刻后, 只听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道人影自二楼横飞了下来,噗通一声砸在莫少聪面前,他适时收回迈开的脚, 避免了脚被砸断的厄运。
莫少聪定睛一看,飞下来的竟然是一名金丹高期的修士,此时他的胸口正中央鲜血淋漓,赫然一个碗口大小的洞, 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衣襟处有着被什么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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