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庚头也不回的继续走路,声音随着风声若有若无的传来:“还不是因为某人一直耍赖……”
他穿着那一身玄色的衣裳,转身的瞬间风轻轻扬起了他的衣角, 衬的他整个人越发的挺拔出尘。那往日的锋芒尽被掩藏,只剩下一身飘逸和淡淡风华。
这样的人, 真的会是嗜杀凶狠的魔族?沈昭昭歪头怔怔看了一会, 抬脚追了上去。
白漪无意中透露出了晏长庚身上拥有着魔族的血脉, 当时在场的只有沈昭昭一个人。她不清楚晏长庚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知晓了他有魔族之血的事情,苏醒后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两个人去面对, 这件事情反而被耽误了下来。
“昭昭苏醒之后,我确实亦有怀疑。”
那日,晏长庚将怀中“往生塔”掷出去,沈泠几乎立刻就拍掌斥责,是因为早在之前,沈泠心中就有所怀疑。白漪虽然伪装的极好,但她终究不是沈昭昭。
沈昭昭自幼养尊处优,周围人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骄纵跋扈倒是浑然天成,诸如讨好、媚色、小心翼翼,就算去做也委实令人差强人意。但醒来后的“沈昭昭”,神态动作却自然无比。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沈泠觉得有些不妥,却也没有往夺舍方面去想。
但当白漪说出,要让晏长庚废去修为时,沈泠就发现了大为不妥的地方。沈昭昭虽然刁蛮不懂事了些,何时有过这样凶狠的心肠?!遂立刻出手,将眼前的人擒拿。
当“往生塔”破开阴霾,将夺舍者的魂魄吞噬殆尽,白漪最后凄厉的惨状给在场的人心中都留下了不小的震撼。夺舍者当然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然而她如同诅咒一般的恶语却犹如梦魇似的挥之不去——“你们所有人都会死”。
不仅仅沈昭昭听见了,沈泠、沈归舟也听见了。
修行到了他们这样的年岁,死亡这个词好像离他们已经有些遥远。如若不能顺利飞升,亦还有几百年的寿元足够他们在这世间留下遗迹,而死亡也不再是死亡,反而是衰败、陨落。不是彻底的消失,不过是修仙路上的一劫罢了。
白漪口中的死亡却将所有美好的愿景统统打破,不是到了他们这个修为就不存在意外不存在伤亡。漫漫修仙途中,随时随地都会有着危险,而这个夺舍者所说的“死”,必然是死于非命,下场惨烈。
早在宗门大比之前,玄光宗就隐隐有着魔气萦绕,失踪的几个外门弟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至今下落不明。大比之时,后山中出现妖兽奔腾,高阶魔族入侵,伤亡惨重,这一切都指向着,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魔族都已经蠢蠢欲动起来。
算来上一次仙魔大战也不过过去堪堪几十年,究竟是什么令这些魔族如此着急?
“会不会正如百年前长老的谶言……”沈泠犹犹豫豫的开口。
沈归舟不待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蹙着眉头道:“魔尊崇华君早已被封印在无尽深渊之中,从未有人能从深渊中走出,是死是活根本不知晓,也不会再有能力掀起这样的动荡。”
沈昭昭彼时刚夺回身体,还有些懵懂,晏长庚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沉吟许久,沈昭昭突然想起阿灵在手镯中对她说过的话,忍不住开口道:“修仙界里有内鬼!”
她隐去了镯子中的阿灵,只说自己是灵体时飘飘悠悠间看见了一些奇异的景象,宗门大比中似乎有谁故意将魔族引入了玄光宗之中,虽然当时看不清究竟是谁,但直觉告诉她,墨元宗的可能性最大。
青羽宗在这次比斗中失去了掌门的嫡传弟子韩羽,杨志大怒,却询问无果,挑起头来事事针对玄光宗。毫不客气的将晏长庚不过是个弃子的身份揭露出来,再加之沈昭昭昏迷不醒,企图将其推向不可饶恕的一端,让他身败名裂。
沈昭昭主动认错并表示是自己逼迫晏长庚,私自用了巫族功法,加之夺舍亦是虽让沈归舟对晏长庚有一定的改观,然而他在外界的名声却处于尴尬的境地。
与之相反,沈昭昭的盛名却传了出去。世人皆传,炼器师沈泠之女一舞倾城,昭若日月,人如其名,一时之间百家皆求,炙手可热。
玄光宗近日事务不断,沈归舟忙的焦头烂额,沈泠又怕沈昭昭现在风头太过反而被人发现巫族之血的端倪,有心想要让她出去避避风头。左思右想之下,便让晏长庚和沈昭昭二人离开玄光宗,外出历练。沈归舟也有意想让他们去探查墨元宗的事情,两人一拍即合,打包打包就将沈昭昭和晏长庚二人悄悄的送走了。
送走的地点也很有意思,乃水天交接之处的云水城。
云水城毗邻东海,远远看过去落霞孤鹜齐飞,秋水长天一色,地处墨元宗与玄光宗交界的范围,独居一隅,中有城主耳听八方,人称“余半仙”。城中设有结界,任你是哪个道友或何方妖孽,进了这个城,皆如凡人一般,不许御剑不许运功。
“唉,真是累死我了。”沈昭昭忍不住凑到了晏长庚的身边,伸出手来就挂在了他的胳膊上,拖沓着脚步,“你说这个余半仙,怎么那么奇怪,在他城周围就不给我们御剑也不许我们飞过去,走那么远的路,是真的很累啊。“
“余半仙出身世家,修为深不可测,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晏长庚冷不丁被她一拖,反射性的慢了脚步,瞥了她一眼,目光不明。
为了掩盖身份,沈昭昭这次出门穿的十分简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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