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看见洛其琛对她的好,曾经她也是这样认为。可是最后呢?她死在了冰天雪地的昆仑,而眼前这些叫嚣着她对不起洛其琛的人呢?他们在哪里?!谁可曾站出来替她说过一句话?谁可曾拯救她于绝望之中?
没有、没有!谁都没有!通通没有!
想到这里,沈昭昭的眼眶中不自觉的就溢满了水光。她深吸一口气,死死抓住了晏长庚的手,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晏长庚身体微动,就站在了她的身后,沈昭昭身体有些发软刚往后靠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之中。她抬起眼看去,模糊的视线间只能看见那一缕乍破的天光,和晨曦之中那人的眸光一点,如墨色浸染。
“别哭。”
他低语,如同情人之间最旖旎的呢喃。
“谁、谁哭了!”沈昭昭开口就要呛声,声音却已经带上了几分抽噎,她抽出手来咬住自己的胳膊,倔强的不愿意发出声音。
那个时候,她无数次的梦想着,希望有人可以抓住她的手,将她从极寒之地拉出来,带她走到晨光微曦的天际,看着太阳如火般升起。整片天空完全被照亮,连大地都染上温暖的颜色,驱赶最后的长夜。然后,再对自己说一句——
“昭昭,别哭了。”
“这只是是个梦。”
晏长庚长臂一伸,就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中。这个身高倒是正好,沈昭昭顺势就可以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将自己狼狈的一面完完全全的藏起来,任谁也看不见。
从他身上传过来一阵淡淡的草木清香,像是初春时节草长莺飞下的生机,仍带着些料峭的寒意,却也挡不住寒意下的冰雪消融。
晏长庚再抬眼扫视过来的刹那,陆承只觉得双腿一软。
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那个瞬间,晏长庚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怎么也藏不住的冷意,几乎要将目光所及之处全部冻结,他面无表情的看向自己时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毫无生意的死物。陆承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果他再呆这里,他真的会变成一个死人。
但当他低下头看着沈昭昭时,目光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陆承握了握拳头站在原地涨红了脸。看见沈昭昭这样他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难受,但天生傲气却不允许他低声下气的祈求原谅。再加上晏长庚的眼神鞭笞,他只觉得如坐针毡,头也不抬的粗声粗气道:“哼!反正、反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我走了!”
说完他带着身后的小弟,几乎是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背影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沈昭昭埋在晏长庚怀里早就平静了下来,她抽噎了两下也觉得自己怪没意思的,好歹也活了一辈子了却被一个小子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之所以迟迟没抬头,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罢了。然而等陆承一走,这感觉又太不一样。
她已经不再是十岁的孩子,而晏长庚也不是昔日只有十四岁的少年,他们……长大了呀。这样埋在一个青年的怀中,可以说是十分的不妥当,若是被别人看见了,保不准又要怎么嚼舌头了。
想到这里,沈昭昭想也没想的立刻就将晏长庚推了出去。
晏长庚有些猝不及防,竟然被她推着倒退了两步,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他上上下下的扫视着眼前的少女,见她两腮带粉,水汪汪的杏眼忽闪忽闪的模样,有些玩味的开口:“好些了?”
沈昭昭听出了他话中的打趣,瞬间燥的满脸通红,一个眼波横过去道:“什么什么东西,别岔开话题!我还没问你呢,我爹怎么没来?还有,卿凤小师妹是怎么回事儿?”
23.第二十三章
晏长庚抿了抿嘴,唇线勾勒出一个娇好的弧度。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沈昭昭,那眼神仿佛可以将眼前的人完全看穿,直看的沈昭昭心悸不已,忍无可忍的瞪着眼睛过去。
晏长庚见她那色厉内荏的模样,眼神之中一丝极淡极浅的笑意一闪而过,开口解释道:“师父本要等你出关,只是他炼器之事上遇到了瓶颈,在沈掌门的劝说下已经闭关。”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道:“闭关前他嘱咐我定要迎你出关,我算了时候便在此日日等候。”
他一向寡言,难得竟说出这么多话,倒让沈昭昭着实吃惊。
晏长庚说话时,总有一种轻描淡写的风情,一词一句从唇齿间吐出,有些懒散的意味却又无可奈何之感,仿佛拨动老旧的琴弦,泠泠之声中和光同尘。可偏偏,他又喜欢在不经意间在某个词语上加重些许的音调,比如“日日等候”,竟叫人怎么也忽视不得。
他本就生得好,这样对人说话时,真是要把人三魂六魄给勾去才好。沈昭昭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色“蹭”的一下,跟火烧似的又红了。
“我、我又没有让你在这里等着,”爹爹也真是的,这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约定,搞什么要告诉给眼前的这个人,“你大可以不必在此等候!爹爹怪罪下来我替你担着就是了。”
晏长庚拢着袖口,微微低头看她,也不说话。
“卿凤呢?”见他解释完了沈泠的事情,却对下一个问题绝口不提,沈昭昭有些狐疑低语,“不是真的被陆承说中了吧?”
提到“卿凤”这两个字,晏长庚脸上浮现出的淡淡闲适的惬意,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声音有几分冷冽:“你就这么关心她?”
沈昭昭对这种熟人身上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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