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维托我从未见过。
我很难理解与强尼和克蕾丝保持着复杂关系的维托,如果选择成为克蕾丝的好丈夫,或者与强尼亦伙伴亦兄弟,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暧昧的情人关系,就这么扮演下去这些角色,不是更太太平平?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非要将自己置身于险境?
教父摇摇头:“我可不想自己的女儿有变成寡妇的危险。”
维托反驳道:“这里除了三位叔叔和老乔治,不是您女儿的丈夫就是您的儿子,难道您想有失去儿子的危险,或者让老乔治去?”
教父一怔,我也仿佛被点醒,如果从亲情角度考虑,维托是克蕾丝的丈夫,强尼和佩洛都是他的亲生儿子,只有我这个儿子,从血缘上来讲,与他没有一点关系,这么说来,教父心目中的人选,一定非我莫数。
想到这儿,我深感自己愚钝,如果是这样,我这个养子能不能在克拉莫那里活下来都对教父家族的延续毫无影响,何乐而不为,呵呵,果真是何乐而不为哪。
可是,既然我看透了他的心肠,为什么依然会感到心中酸楚?我对他还尚存那么一点父子之情吗?还是我觉得就这么被他抛弃在那不勒斯而不甘心?
怎么都行,既然我是一匹野狼,随便在哪里都能生存吧,那不勒斯?克拉莫?沃里亚?去他的!
我打算知趣地接下任务,这种时候与其退缩或沉默,不如主动请缨,我要让教父知道我可不是只胆小的老鼠,我可以为他卖命,也要让他先承认我的命值得被卖。
“父亲,我觉得自己才最合适。。。”我注意到佩洛好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或许对我和他之间难以打破的如坚冰一般的关系的失望,也成为促使我下定决心离开罗马的理由。
“我年龄大,经验丰富,阅历也足够深,论胆识和机智,您也应该对我最为了解,去那不勒斯,我当仁不让。”
教父满意地冲我点头。我更确定自己的主动请缨正中他下怀,他越是满意,就越是证明我的猜测百分之百正确,我的心情反而更加平静,既然他不在乎我这个养子的性命,我又何必爱惜自己?
我有种豁出去的感觉。
对于教父,对于佩洛,甚至对于我自己,我都想豁出去。
教父像法官一样下了最后定论:“好,就让维托和皮耶罗担当重任吧,相信以你们二人的力量,绝对能把克拉莫搅翻天,哈哈哈哈——”
教父的命令,说一不二,事情没有再挽回的余地了。
在走出会议室大门时,我发现强尼的脸色铁青,他竟然没有和维托并肩而去。
而佩洛,在我决定去那不勒斯以后,就告诉自己还是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强迫他靠近自己没有任何意义,从另一个角度想,我似乎是在做另一个恶作剧似的试演,看看我如果再次选择离开,他还会有什么与在马德里斗牛场上不同的表现。他当然不会再次选择自杀这种愚蠢的方法挽留我,那时他还是个冲动的孩子,而现在,经历了生死蜕变,他懂得了怎么去伤害,这足以证明,他已经是个男人了。
当我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他淡淡地对我说:“又想逃了吗?你果然是个胆小鬼!”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我的心一颤,在最后关头,他还是泄漏了对我的不舍,是的,不舍,在他的眼里,我一直都是个会逃避的胆小鬼,他鄙视我,不耻我,但他却不希望我从眼前消失。
我暗自庆幸,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个胆小鬼,我无论如何是做定了。
我温柔地对他一笑,像维托那样,永远让人如沐春风:“逃跑的,不一定就是胆小鬼。”我笑着对他说,头也不回地把他抛在身后。
临行
无论制定计划还是实施计划,教父的速度都快得惊人,他安排好了一切,为我和维托定火车票、在那不勒斯安排联络人和落脚地点,制造假身份,他只要抬抬手指,得力的下属就能以最高的效率全部搞掂。“速度就是生命。”在教父看来,k帮之所以能立于不败之地,就是能快速出击。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我就要只身前往陌生而危险的那不勒斯,成为一名卧底。
临行之前,还插了几段小小的花絮。
首先,克蕾丝单独来找我。
我以为她是来恳求我留下,因为从相处的种种迹象来看,她都对我抱有非分之想,如果不是极力拒绝,恐怕我的这位唯一的妹妹就要变成我的床伴或者情人。
她来找我,让我还觉得这个家里起码还有一个人是关心我,舍不得我,希望我留在身边,我感激涕零,甚至想好了感谢和婉转拒绝她的词句:“谢谢您的好意,但我还是要去,因为我是教父的儿子,我只能选择执行命令。”
可事情的进展证明我是自作多情了,克蕾丝确实来找我了,不过她并不是恳求我的留下,而是希望我能说服教父,阻止维托去那不勒斯。
自嘲之余,我也觉得非常意外和好奇,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他们相敬却如宾客,友好却不亲密,甚至可以说,他们根本不像夫妇,倒似一对生活上的搭档,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维托的不在场,不是给了克蕾丝更多放纵的机会吗?而此时她竟然红着眼睛哀求我说服教父,把她的丈夫留下,这不能不使人奇怪。
我安慰看上去情绪十分低落的克蕾丝说:“我们不过去一段时间,几个星期,至多几个月就能回来,你没必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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