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尽量放缓放慢,他用声音引导着孩子的伤痛。
他的声音原本就好听,刻意放柔和之后,便更加悦耳,他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否还有能力坚持,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否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了,然而,自己一动都不能动的情况下,他只能这样做了。
他说了足足三遍。
即将重复第四遍的时候,他再次听到了那孩子的回应。
“头……头好痛……背……也好痛……”
“我好冷呀……”
荣贵听到那孩子这样说道。
荣贵查看了一下体内的温度仪,仪器上显示的数字并不算太低,按理说这里不应该寒冷,而那孩子却说冷,这种情况下,他不是受伤失血太多,就是在发烧了。
哪种情况都不算好!
作为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荣贵是知道很多治疗发热的土法子的,包扎伤口虽然包的不好,但是他也会,然而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自己都无法动弹,这要怎么去帮助比他埋得更深的孩子?
脑中一个好办法也没有,荣贵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孩子却忽然开口对他说话了:
“我……知道你的声音,你……你是广播站的……广播员。”
愿意说话是好事!能够说话就代表他还醒着,而逻辑清楚的话则能证明他的意识清醒。
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用了——这个瞬间,荣贵脑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个念头。
他决定陪这个孩子聊天。
一个人被活埋在泥土里,身体疼痛又孤独,吓也能把人吓死,而两个人就不同了,即使根本没被埋在一起,然而只要听到声音就也算是安慰。
起码,刚刚他在一片慌乱中听到小梅的声音时,确实感觉自己得到拯救了。
定下心来,荣贵看了一眼自己的能源存储量:60。
距离小梅说的30还多出一倍。
小梅,抱歉,不能听你的话,开启节电模式了。
对小梅说了声抱歉,荣贵继续和下方同样被困的陌生小男孩聊天了。
“你认得出我的声音?”只要荣贵想,别人是万万不会从他的声音听出一丝一毫的破绽的。
如今也不例外。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极了,完全让人联想不到他此时此刻的窘境。
“嗯……我……我有听过你……你的广播稿……”男童用嘶哑的声音回复他。
“一共有……两个……广播员。你……是那个经常……经常念错字……的广播员。”
“……”荣贵就有点无语。
“喂……不要一上来就提别人的痛脚啊!那些广播稿是真的很难啊!我就不信你能全部读对。”就像和自己同龄的朋友聊天,荣贵的语气中完全没有哄孩子的意思。
然后,他就听到那个孩子沙哑的笑了一声。
“我……能全读对。”
“我在……整个……营地……的考试里……是第7名……”
“…………”荣贵的停顿便更长了一些:“原来你还是学霸啊。”
“不过我朋友是第一名。”自己这边没什么可说的,荣贵不要脸的用小梅臭显摆了。
“……”下方又是一段长长的沉默,就在荣贵提心吊胆以为对方昏过去了的时候,对方总算再次开口了:“真的?”
荣贵赶紧又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就和对方趁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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