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是陆离。”
哦,那个陆家啊。听说是个人才,前两年科举取仕还得了状元,这个人好像是跟在太子身侧。看一眼无声立在边侧的小儿子,“传陆离。”
“这……”慕博衍却是愣了愣,好像下了决心似的说:“陛下,陆大人身在翰林院,这个点怕是赶不及上殿。再者陆大人前些日子只是在席间口述一些,并不完备,不如让陆大人写篇策论,再交与陛下过目,届时陛下也可就其间内容按要点询问陆大人。”
“博衍所说倒也有理。”景既明的目光在慕博衍与景云身上逡巡,这堂上所有人,一眼望去,倒还真是只有这两人是形单影只,看来他这个父皇对这个太子是过于不在意,竟然如此被轻看,“博衍,那这事就交于你办,豫鲁百姓水深火热,此事迫在眉睫,抓紧些。”
“臣领旨。”
下了朝,慕博衍与景云相视,却无多言语。匆匆行至翰林院,寻得陆离,二人便回了中兴王府。
书房内,慕博衍将纸张给陆离:“这是安歌与本王定的安定豫鲁之策,陆兄看一眼然后不足之处该补就补一下,不当之处则改之,写下来,逐字逐句都要有所应对。”知道陆离有所不明,便将朝堂上的事说与他听,见他神色还是有异,补上一句,“韬光养晦虽好,但亦不能太过,过了就显得太刻意,身在东宫之位若是真的一点都不争,坐堂的那位只怕想法就不妙了。陆兄,屈居翰林这两年,你也是时候粉墨登场了。”
陆离沉默了一会,忽然朝慕博衍长揖扣地:“臣鼠目寸光,往日对王爷多有误会。”
慕博衍只是摆摆手:“抓紧时间,打蛇随棍上,如今杆子已经递过来,趁热打铁,可以人话今夜就跟本王入宫面圣。”
陆离也就不多言了,认真翻着那薄薄几页,陷入沉思,笔墨已备好,几经成文又几次作废,终于才满意的将那纸页递给慕博衍。
接过一看,不愧是状元之才,切中要点,字字珠玑,跟他说的是一个意思,但看着却是有理有据的多了。他随口带过的那些可能会出现的漏洞,陆离都做了完备的应对之策。好。
有事忙,时间过得就会快,等二人对应好所有细节,抬眼看,天色已经暗了。
慕博衍道:“此事宜快不宜慢,准备入宫。”
是夜,二人入宫,与景既明谈至深夜。
第二日圣意便下达,建安帝着陆离入主户部,按所上书之言全力安定豫鲁,又令吏部、工部、户部择专人组成巡查小组由中书省的常季带队下访豫鲁,安置流民治理蝗灾兴修水利屯积沃土考核各府州衙官员政绩。
第18章 表心
姚安歌到别院的时候,看到林清猗身着淡衣粉裙,青螺眉黛长,没有多余的珠花流苏,仅用一支细致好看的梅簪绾住那三千青丝,淡上铅华,此时正在给琵琶上松香,安坐垂首的模样看着甚是美好。见是他来了,站起身子福了个礼:“姚先生万福。”
姚安歌自然是回礼:“林姑娘多礼”。
林清猗温柔得宜,多才多艺,出身微妙自是没有大家闺秀的那样端庄典雅却寡淡无趣,但也不似烟花女子那般满带惹人乏味的风尘。试问如此一朵解语花,又有哪个男人会忍拒绝呢?
景去立在窗边,侧过头:“安歌来了。”又看一眼林清猗,“清猗,你且先下去吧。”
林清猗神福身垂首抱着琵琶退下,出去的时悄声带上了门。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景云私下对他的称呼从姚先生改成了安歌,许是跟着慕博衍那么叫的吧。
景云的手点一下座椅,示意姚安歌坐,然后眼睛又望回窗外,微微有些出神。
姚安歌款款落坐,安然的看着茶杯中上下沉浮的绿叶。
景云的心神回了过来,目光从窗外收回,坐下说:“那崔仲的事,博衍有动了多少手脚。”
听着像是在询问,用是却是如此笃定的语气。姚安歌放下茶盏:“崔家的事由大理寺查得,证据确凿,与王爷何干?”
“崔家,王家,兵部,户部……”景云停了好久,低低的叹了口气,又问,“陆离递给父皇的那份折子,有多少内容是你的意思?”
姚安歌想起慕博衍前段日子那么火热的聊豫鲁,聊流民蝗灾,那折子内容他知道大概,却大多都与他无关,看着景云:“殿下,王爷是与在下商讨过豫鲁之事,也曾谋略过,至于陆大人呈上的内容,在下并未看过。”
听完景云沉默了很久,淡淡地说:“这次闹的动静太大。安歌,孤想了好些时日,却始终不明白他为何要从崔仲下手。”
轻垂眼睫,慢慢道:“殿下想不通的事,草民又怎会有头绪。但在下觉着,王爷定是有他的思虑,王爷做事向来有分寸,所谋所划都是为了太子,还请太子殿下放心。”
景云闻言笑了,却是带着苦味:“孤又怎会不信他。孤曾想着,这京城虽大,若是一日当这太子,便可一日叫他平安,不想他去劳心费力的算计。就那么当个中兴王爷,多好。可是他去了北疆,九死一生,回来之后又开始谋划这个,算计那个。”
景云的笑好像盛了一些:“博衍聪明,打小就是个滑头鬼,我自然放心。只是,如今年岁大了,我却觉得越来越看不透他了。那么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今日这算无遗策的中兴王爷,我是该高兴啊。”
姚安歌看着他,平时那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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