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小手捂着嘴,一副要哭的模样。苏逸也难过起来,别人找不到他都放弃了,唯独巧儿还不放弃。她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地追着自己来到大理,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她的胆子比兔子大不了多少,要不是把苏逸看得比命还重要,怎么可能费尽千辛万苦追到这里来。
巧儿眼巴巴地看了苏逸一阵子,生怕秦潇发现自己,藏在人群里匆匆地走了。
苏逸知道她是找人传达消息去了,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他捧起米线就扒,被热汤狠狠地烫了一口,登时眼泪直流。
他本来就想哭,这么一来倒是个掩饰。秦潇没觉察到异样,道:“慢点吃,天黑之前咱们就能到家。我请你去见我娘,她是个很和善的人,一定会好好待你。”
苏逸心想:“只怕这一行是有去无回,你说的虽然好听,怕是我去了就只有棍棒鞭子招待了。”
两人吃罢饭,秦潇付钱了结账,正要下楼,忽听外头马蹄声纷杂。苏逸心中大喜,暗道:“这么快!巧儿找人来了?”
秦潇十分警惕,抢到窗边向下张望,见街上浩浩荡荡足有上百名亲兵。众士兵都披甲执剑,带头的将军一声令下,将士们迅速把整个酒楼包围了。
苏逸意识到巧儿不可能搬来这么多救兵,咋舌道:“这么大阵仗,这是来抓谁的?跟咱们没关系吧?”
秦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事态不太对,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妙。
楼下的将军身穿亮银盔甲,骑着一匹神骏的高头大白马,手里提一把雪亮的大刀,放声道:“楼上的歹徒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快把本公主的驸马放了,要不然本宫带人杀你个片甲不留!”
众将士齐声应和:“片甲不留!片甲不留!”
苏逸有点傻眼,道:“什么公主、驸马的?那将军是个女的?”
秦潇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忽然觉得头疼的厉害。自从他上回躲出去避风头,段如意就一直派人到处寻找自己。方才他带着苏逸招摇过市,八成是被探子发现了。那人把苏逸当成了秦潇,以为他被人绑架了,进宫找公主通风报信,公主这才带着亲兵杀了出来。
酒楼里的人都吓坏了,众人都贴墙蹲着,不敢乱动,生怕乱枪乱箭误伤了自己。掌柜的躲在柜台后头瑟瑟发抖。一队亲兵冲进来,大声道:“都别动!刀剑无眼,想要命的都给我小心了!”
七八名士兵在楼下看守食客,队长带着人就要往楼上冲。秦潇所有的出路都被公主堵上了,简直无计可施。他忽然大声道:“段如意,你别乱来!”
公主听出了他的声音,立刻眼前一亮,大声道:“是我!是我!秦郎你再坚持一会儿,我这就救你出来!”
她喊道:“歹徒你听好了,只要你放了驸马,本公主不但不追究你,还大大有赏。我数三个数,你放驸马下楼,亲兵队长负责接应。三——二——一——”
秦潇看着苏逸,实在不舍得就这么把他放走。苏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有点好笑,道:“他们来找谁的?你是她的驸马?嘿嘿……哈哈,你老婆挺厉害的啊!”
公主见没人下来,又道:“本公主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数五个数,五——四——三——”
秦潇千辛万苦把苏逸从中原带过来,绝对不能把他拱手让给别人。更何况段如意风风火火的,行事异于常人,苏逸若是落到她手上,不知道还要惹出什么离奇事。
秦潇大声道:“好,我下来了,你们别妄动。”
他推着苏逸往楼下走,亲兵队长带领士兵围住两人,跟着他们慢慢移动。苏逸见刀枪都指着自己,不由得有点紧张,道:“喂,我可没得罪你们啊!你们要打要杀,只管冲他去,别来害我!”
亲兵队长把他当成了驸马爷,自然十分恭敬,连声道:“是、是!公子放心,大家一定不敢伤了您老人家!”
苏逸云里雾里的,似乎有点明白,又有点糊涂。他被秦潇推着往外走,一直走到大街上,周围的亲兵越围越多。公主见了苏逸十分激动,道:“快放了秦公子,听见没有!”
秦潇压低声音道:“我可以放了他。你们的人太多了,东南给我开个缺口,不准来追。”
亲兵队长看公主,公主皱眉道:“好吧。照他说的做。”
亲兵队长指挥人散开,东南方向直通城外。秦潇挟着苏逸就要上马,公主忽地催马提刀,奋勇冲杀向前,大声道:“你休想跑!留下驸马来!”
秦潇以为公主拿刀只不过是耍个花架子,没想到她真要砍人。
段如意虽然没怎么学过武功,却极其勇猛,不怕杀人见血。她当先冲锋,众士兵自然奋勇跟上。秦潇见一群亲兵在段如意的带领下如浪涛一样奔涌而来,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他不想杀大理的士兵,公主冲锋在前,自己更不能伤到她。
刹那之间,数十名士兵冲过来,把他和苏逸冲散了。公主喜上眉梢,大声道:“干得好!他现在手上没有人质了,咱们杀了这小贼去!”
众人也十分狂热,大声道:“公主威武!公主威武!”
她提刀一指秦潇,如戏台上叫阵一般道:“卑鄙小贼,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劫持本公主的驸马!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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