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佐,费里切——”图兰朵气喘吁吁地扑向两人的方向,险些被身后的镰刀削掉头颅,然而千钧一发之际,权杖抵住镰刀刀刃,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无脸人的力气比梁月笙想象得要大得多,他原以为这些无脸人拥有着女性的身材,腕力会比他一个男性要小,却没料到自己低估了她们。
他不得不用双手握住了权杖,两方陷入僵持。
“异乡人,”阿尔菲奥的声音再度在他脑海里响起,“她们曾经是这座古堡里的女仆,后来随着古堡的主人一起变为了恶魔。人类的力气不可能战胜恶魔,再这么下去,输的人是你。”
“你若是想要净化他们,必须发挥出本该属于你的实力。”
“我该怎么做?”梁月笙手腕酸痛,他也不知自己何时会脱力。
“你曾经祷告过吗?向上天祈祷,献上自己对神明的尊敬与虔诚。”
梁月笙倏然回忆起自己之前在第一个游戏世界里战胜麦克时莫名听见的神启,那时的他,隐隐听见了《圣经》的声音,白鸽纷纷扬扬撒下羽毛,世界化为一片光明,炽天使的烈火熊熊燃烧,净化了那片被病毒侵蚀的大地。
那时的感觉太过于奇妙,以至于他将自己古怪的行为归结为了游戏代入感太强。然而此时的阿尔菲奥,却要求他再度进入那个状态。
在不同的游戏世界里,这样做还能奏效吗?
梁月笙心存怀疑,却循着阿尔菲奥给他的思路行动。他闭上双眼,在脑海里勾勒着天堂的模样,金盏花朵朵绽放,白云连绵不绝,天使们唱歌跳舞,一切都美好得宛如梦境。
他的神安详地坐在宝座上,三两只小雀鸟栖息在神的肩头,婉转啼鸣。
他用双翼遮着脸庞,双翼遮住双脚,而剩下的第三对羽翼挥舞起细微的风,将他送往了神明的殿堂里。
其他的六翼天使们恭敬地站在两侧,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大君,您来了。”
他轻轻微笑,向同伴们示好,随后,他随着众人,恭敬地跪在了神的脚下。
“今天晨星怎么没来?”他小声地询问身侧的天使。
金发美人笑道:“他那么骄傲,可能现在连唯一的真神都无法获得他的尊敬了吧。”
他抿了抿唇,显然不愿意听到这样的回答。
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他发现自己最为敬爱的父上正低垂着头,温柔地俯视着自己。
那样温柔的神色,他似乎也从别人眼里见过——
是晨星。
是了,晨星永远用那样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他,仿佛在凝视一件珍宝。
随后,梁月笙猛然意识到,那是“爱”的眼神,就像姜宸一直用那样深情的目光看着他一般,藏着爱意的眼睛永远不会撒谎。
他睁开眼,天堂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的古堡。无脸人的镰刀险些劈上他的脸庞,而他手中的权杖却只发出了微弱的光芒。那样柔弱的光,不足以驱逐黑暗。
他需要像父神一般温柔明亮而又坚不可摧的光。
白鸽再度飞来,远处似乎传来了空灵的钟声。明丽的霞光泼洒在他的身上,宛如一场圣洁的洗礼。
他在心中虔诚地祈祷,乞求着父神的垂爱,就在这时,他感到掌心中传来热量,竟是那根权杖猛地散发出了强烈光芒。
火焰顺着他的掌心一路蔓延开来,炽热点燃了整个房间的温度,漆黑的房间一时间亮如白昼,宛如天神降下了奇迹。
烈火熊熊燃烧,吞噬了那个举着镰刀的无脸人。顷刻间,原本张牙舞爪的怪物便化为了烟尘,彻底灰飞烟灭。
梁月笙见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有些疑惑地向阿尔菲奥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也……信神吗?”
阿尔菲奥的残魂沉默了许久,直到梁月笙以为对方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个清冽的声音才再度响起。“我信神,但我随着费德里科背叛了神。于是我被大火吞噬,教.会的人惩罚了我。”
“你既然知道使用这股力量的方法,为何还会惧怕火?”
“异乡人……”阿尔菲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有朝一日,你也到了不得不面对迎接烈火的时候,你会为了遵循心中的信仰而接受制裁吗?”
“肯定不会——”梁月笙矢口否认,他那么惜命,又怎么可能为了所谓的宗.教信仰而接受火刑?
随后,他猛地看见了天堂。神明温柔地俯视着他,似乎毫不介意自己深爱的孩子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我……”一时语塞。
阿尔菲奥柔声笑了,再度回归沉寂。
梁月笙的心情异常沉重,然而那份沉重并未维持多久,便被同伴的嗓音打断了。
“好酷啊,你比那些只会拿着权杖当摆设的家伙厉害多了!”恩佐由衷赞叹,顺便踩了一脚自己厌恶的教.会。
图兰朵不认同地瞟了同伴一眼,随后对梁月笙笑道:“费里切果然是我们的‘幸福’。”
青年微微一笑,压抑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他不愿再去思考那些过于遥远的事情,比起患得患失,不如活在当下,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身边的他获得幸福。
雪白的羽毛飘落下来,在他的背后,似乎多出来了雪白的六翼。
然而那种错觉稍纵即逝,三人说说笑笑,再度踏上了探索之旅。
作者有话要说:
梁月笙:“你也信神吗?”
费德里科:“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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