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瓦突然暴起,狠狠压在了他的身上,灰绿的眸子里染着些许猩红。“你想去哪里?”
“阿尔瓦,我是人类,终有一死。”他试图绕过那个问题,却被对方狠狠掐住了脖子。
“你如果要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然后呢?”梁月笙十分坦然。
“然后我会去找你,去另一个世界里相遇。”
“万一我们死后去往不同的世界——”
“我会穷尽三千世界,掘地三尺把你找出来。”
阿尔瓦的手指越掐越紧,梁月笙的视野渐渐模糊了,旋即,他感到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脸上。
朦朦胧胧间,他伸出手去,拭去了对方眼眶里的泪滴。
“对不起。”阿尔瓦倏然松手,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亲了亲他被掐红的脖颈。“对不起……”
两人不欢而散。阿尔瓦数日不曾出现,只有一名女仆日日前来,照顾梁月笙的饮食起居。
“阿尔瓦呢?”某日,他叫住了端着盘子意欲离去的女仆。
“陛下最近在与诸位大人探讨军情。”女仆礼貌地回答。
“军情?”梁月笙诧异了,他没料到竟是要打仗。
“人类说,要为安全区的校园血案复仇……”女仆的声音小了下去,她显然也是人类,却在不死者的帝国里为阿尔瓦做事。
“你在难过吗?”看着女仆的表情,他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他俩都是人类。
女仆笑靥如花。“怎么可能,我只是在担心陛下而已。陛下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我怕战争会加重他的不悦。”
“你……完全不担心那些人类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那些人?”女仆莫名其妙地望向了他,似是没料到被陛下宠在心尖尖上的青年竟然对人类怀有恻隐之心。“当年他们将我推出去挡丧尸,是路过的陛下救了我。从那以后,我就巴不得那些人类去死。”
说完,女仆端着盘子离去了。
梁月笙这才想起来,卢卡曾和他说过,在帝国居住的人类,都是被同类抛弃的可怜人。
他有些唏嘘地喝下女仆端来的新鲜牛奶,从床上挣扎着走了下来。
离开卧室,穿过长廊,他发现两边的墙壁上挂满了肖像画,画中赫然全是同一名美人的模样。
美人留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面容清秀,神色温柔。梁月笙霎时间明白了阿尔瓦为何对他的长发有着异常的执着,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
阿尔瓦在他的身上……寻找谁的影子?
“没有人能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孤独地生活下去,不病不老不死,其实是一种负担。”
“你一定没有感受过病魔缠身的苦痛。”
“那你是否体验过周遭之人纷纷老去、所爱之人化为黄土,而自己却在时间的长廊里孤独前进的滋味?”
梁月笙倏然想起,在离开医馆的时候,阿尔瓦曾与他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命中注定,你只能属于我,而我也只会属于你。”
真讽刺,他心想。
即将穿过长廊的时候,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屏住呼吸,躲在了一尊雕塑的后面。
“你是说……杰尔躲进了安全区?”阿尔瓦皱起了眉头。
先前被派去寻找杰尔教授下落的德文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我没能拦下他,我与他同时跨过病毒检测门,但守门人只拦下了我。可恶,明明他早已把自己改造成了不死者——”
“但人类并不知道,他们只认得那张教授的脸。”阿尔瓦嘲讽地笑了笑。
艾拉双手交叠于胸前,艳丽的脸庞上写满了轻蔑。“那个老不死的就是个披着人皮的耗子,走哪儿钻哪儿。你们不用太在意他,安全区的研究人员都是和他闹翻了脸的保守党,他一个人荡不起浪花。就算他有心闹事,也没有人资助他仪器设备。”
一名梁月笙并不认识的不死者说道:“当务之急,是抵挡住人类的围剿。虽然距离他们上一次的围剿不过三年时间,如今他们没有足够兵力,但不能排除出现新武器的可能。”
吃过亏的德文点了点头,“比如上次那个喷雾。”
阿尔瓦摸了摸下巴,“比起新武器,倒是有个学生培育出的变异病毒比较让我在意。”
他解释了麦克的事情。
“那名学生呢?”德文握紧了拳头。
“被我杀了。”
艾拉突然紧张起来,“尸体呢?”
“怎么?”
“你忘了我是怎么诈尸的?”
四人陷入了沉默。杰尔躲入了安全区,缺少一个能为他提供科研条件的同盟,而身为高官之子却又对保守党不满的麦克显然拥有那个财力。
“我去安全区一趟。”阿尔瓦按了按眉头,“帝国的事情,暂时委托你们。”
说罢,阿尔瓦与众人解散,向卧室的方向走去。梁月笙猛地掉头,试图赶在对方之前回到房间,却发现对方倏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听够了吗?”阿尔瓦按住了他的肩膀。
梁月笙猛地摇头,把自己摇得像个拨浪鼓,旋即又拼命点头,支支吾吾道:“我不是故意要偷听……”
“听到也没事,反正你哪儿也去不了。”阿尔瓦挑起了嘴角。
“……”梁月笙转过头去,却被吻了吻侧颊。
“这次去安全区,我不会带着你。路上太危险,我怕自己无法保护好你。”
“我不用你保护,我有自保的能力。”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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