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总算明白了,在陷入逆境的时候,这位主播就会丢失小绵羊人设,开启满嘴跑火车模式。
“不过我相信宸哥比这个粗,比这个硬。”
“主播,再这么下去,我要给您打马赛克了。”
“记得打得高大上一点,凸显出我的犀利。”
“犀利得被做成活体标本?”
“他们凭本事抓的我,怎么能说我送分?”
一人一团子陷入了沉默。
时间静静流淌,梁月笙无聊地数起营养液里的泡泡来。玩久了,他甚至掌握了吐泡泡技能,努力摆动胳膊的时候,胳膊也能移动几厘米的距离,搅出一两颗气泡。
路过的白大褂们在玻璃罩之外指指点点,可梁月笙并不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汤圆,你说我播这个,观众会不会很无聊?”
“在你昏过去的时候,我就把直播主角换成了你家的猫狗。”
梁月笙闻言一怔,他家的小祖宗们还在姜宸家里寄养。
“你能联系上它们?它们还好吗?”
“你男朋友家的佣人把它们照顾得很好。”
“宸哥他……”
汤圆沉默了许久,最后才缓缓憋出来了一句“他是真心喜欢你”。说完,汤圆便再度陷入了沉默,无论梁月笙怎么问话,它都紧得像个蚌壳。
缓缓上升的气泡轻柔地拂过睫毛,梁月笙放空大脑,思绪飘散。
不想念姜宸,是绝对不可能的。父母离去之后,他习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大学毕业之后,他干脆远离都市,彻底潜伏在网络世界里。除了去俱乐部和队友练习、参赛、购物,他几乎和人类社会没有半点交集。
改变那一切的,是姜宸。
他几乎不敢相信,一个男人走进他的内心,只用了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
他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并没呆上多久,却经历了一系列事件,频频濒临死亡,屡屡绝地求生。受伤,流血,解谜,受困,心路几经波折。无助与孤独是基色,恐惧与悲伤为点缀。忧伤多,欢喜少。仅有的几次愉悦,还全是自己苦中作乐的穷开心。
“啵”,他又吹了一颗泡泡,气泡从嘴唇与导管的缝隙中钻出来,轻盈摇摆,缓缓上升,最终在液体中炸裂。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在第八百五十一颗气泡炸裂的时候,杰尔挥舞着手臂,出现在梁月笙面前。玻璃罩隔绝了他的声音,却隔绝不了他眸中的热切。
看着他的口型,梁月笙能隐隐猜出几个字眼。
“汤圆,能帮忙翻译一下吗?”
“零,不要怕,我不会让你再度落到不死者手里。”汤圆机械地说道。
“阿尔瓦杀进来了?”
“嗯,我去帮您切直播。”
杰尔温柔地抚摸着玻璃罩,依依不舍地望了他的零最后一眼。随后,所有白大褂离开了房间,数道合金大门笔直落下,将装有珍贵实验体的玻璃罩连同供氧、采集等设备,严严实实地关在了黑暗里。
梁月笙这才发现,汤圆之前说的“切直播”不是他所理解的那个意思,而是将他的视角从第一人称变为了第三人称。此时的他就像漂浮在空气中的幽灵一般,旁观着剑拔弩张的两拨人。
白大褂方牵着猛兽,背着药箱,面色异常紧张;不死者们来势汹汹——主要体现在站在领头人右侧的德文身上。
德文哭着呼喊妻子的名字,额头上青筋暴起,似是悲愤到了极点。对比起他的狰狞,站在阿尔瓦左侧咀嚼零食的面具男卢卡显得清爽了许多——如果他能将零食换成薯片的话。
艾拉阴沉地坐在一头丧尸身上,手里握着小皮鞭,显然对这群白大褂先前的敌我不分产生了怨恨,以至于突然反水,站在了不死者的阵营里。
两方对峙,鏖战一触即发。
杰尔率先打破了平静:“你们想抢走零?做梦!”
德文愤怒地冲了上去,被卢卡一脚绊倒。暴怒的德文一跃而起,与嘻嘻哈哈的卢卡扭打在一起,一掌扇掉了后者手里还没啃完的零食,半颗眼珠子飞了出去,在地上弹弹跳跳,落在了白大褂牵着的怪物嘴里。
“……”梁月笙不忍直视,一对反目的发小,一对分手的情侣,这个四人团队怎么看怎么不靠谱,根本就是一群歪瓜裂枣。
合成兽猛地袭来,被阿尔瓦一脚踢开,战斗正式打响。白大褂们这回学乖了,竟是让灵活的小型怪物们叼着药瓶冲向不死者,从法师完全转型成了召唤师,开场就妄想来一发附带全体削弱效果的aoe,可惜不死者们明显有备而来,丝毫不为召唤兽们所动,目标锁定召唤师本体,发挥出了狂战士们的高暴击能力。
出其不意的药物只能奏效一次,一旦被识破意图,便失去了功效。即便有人破釜沉舟,绑了一身药瓶冲向不死者的阵地,也被艾拉嗤笑着挥鞭抽远。
梁月笙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这群研究人员如果拿不出新的底牌,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于是他干脆走向了别的房间,试图寻找一些别的线索。
上一次他与阿尔瓦刚刚来到血河,就被杰尔打断了继续探索的脚步,这回他倒是可以借助灵体状态好好巡视一番。
顺着血河的上游方向一路走去,梁月笙发现了一个厂房。流水线上是整齐排列的药瓶,药水从巨大的玻璃箱中流出,分发至包装瓶内。玻璃箱的另一头,是不明物质堆积起来的原料,机械高速运转,从中提取出所需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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