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义被气了个倒仰,他什么时候进他哥哥的军营还要别人来接了?但看着守门的那一脸木头样儿,怕也说不清楚,只好挥挥说道:“你叫我哥派个人来接我吧,就说我外出回来,过来探望探望他。”
“是!”李都头一拱手,干脆利落地转身,跑到围墙边,冲一个小窗子里喊:“赵匡义来找哥哥大将军赵匡胤,请大将军派人来接!”
然后赵匡义听到一阵小跑的声音,好像是一个人去通传了。
不一会儿,一个亲卫打扮的细长脸一路小跑出了军营,先转身和守门的李都头说了一声确认是赵匡义,才上前几步,抱拳行礼道:“衙内,请。”
赵匡义憋了一肚子的不满,还得维持人前温良儒雅的风范,脸色铁青地看了守门的哨兵一眼,才压低声音问来接他的人,“阿蛮,我这才几个月没来?怎么连营都进不了了?”
“衙内,咱们营从两个月前就有这规矩了,是崔教头军纪军风的一个方面。”那个叫阿蛮的亲卫看了赵匡义一眼,还挺得意地说。
两个穿过高高的营墙,当他们进入军营的那一瞬间,赵匡义惊呆了。四围三丈高的围墙在视野中只是隐约能看见随风飘扬的旗帜,从营门开始,一条可并行四马的宽阔大道从他们的脚下平展开去,直通正北方向的一栋两层建筑。道路两旁是一溜平房,平房身后依然是夯实的黄土地,地上有各种各样的杠、杆、网等奇怪的设施,也有就是单纯的空旷的土地。
有一个他很眼熟的都头带着手下的兵就以一种极为紧张的姿势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赵匡义刚想去打个招呼,那个叫阿蛮的亲卫连忙一扯他的衣摆,“衙内可不能扰了他们,训练中途无故停止是要扣分挨罚的。”
赵匡义听着这跟说小孩子别打扰大人做正事的语气,简直气得想骂人。
另一边的士卒明显做的更有意思,赵匡义见着着一个以前和他借过钱的汉子和另外三人一起从一个红旗开始起跑,一会儿翻墙,一会儿跳坑,然后又是踩桩,又是在网子下爬的,到最后他们三个人竟互相配合着,只用了几息的时间便翻过了快两丈高的木墙!
“这……这是……”赵匡义指着那堵墙,张口结舌,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他、他们学什么提、提纵术啦?”
“三人徒手翻墙,军事越障基础项目,最高的纪律是三个翻了三丈的墙,这三个也就能算是马马虎虎。”阿蛮撇了撇嘴道。
正说着话,越障那组训练结束,正好看到赵匡义的那个年青人很开心地过来和他讲话。
“二郎,你好久没来了,咱们军大变样了吧?”
“我说岩三儿,你刚才身手够利索的。”赵匡义问道,“怕是速度上能名冠三军了。”
“您太夸奖了!”那个叫岩三儿的连连摆手,“咱们连小崔教官儿的一半都不如呢,还得练。”
说着话就到了赵匡胤的大帐,其实就是二层小楼里的一间办公室。赵匡义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简单交待一下外出的经历,需要注意的东西,便说起要看看整个军营。
“那行,阿蛮还有事,你和岩三在一块儿,四处看看,那些违禁的东西不要靠近就是了。”赵匡胤简单叮嘱两句便打发他们出去了。
“二郎,今儿我要回家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看营房?”
“营房?”
“嗯,咱们现在轮值,一月里一旬全住军帐,两旬住在营房,每月有三天休沐日,可好了。”岩三儿笑着说起军营里的时间安排。
营房建在大帐后面,一水儿的方方正正的小平房,现在还是纸糊的窗户,一个个门窗大开。
营房都不大,纵深也就一丈多一点,榻上铺着褥子、被单、被子和枕头,被单平整没有一丝折皱,被子也是棱角鲜明,赵匡义仔细一数,有的屋里有八张床铺;有的屋里只有两张床,还有桌案和圈椅,看起来是有身份的人住的。
岩三住的就是两人间,他不好意思地冲赵匡义笑笑,“这屋是咱们这种小伍长住的,就赚个宽敞,上面都头他们住的那屋子更舒坦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子里提出几张纸来,揣进袖里,领着赵匡义向外走,“今儿你有口福了,我请你吃好吃的。”
“你手头的钱还够么?”赵匡义记得这人花钱最大手大脚,常常没办法存上钱。
“还行吧,家里婆娘跟着崔教头家做事,钱不少,节俭些,日子还是很多得去的。”岩三漫不经心道。
“那咱们出去喝一个?”
“别了,婆娘整日里忙里忙外的,也不容易,最近家里娃儿跟着秀才们认字,我得多盯着点。崔教头说了,咱们自己是个睁眼瞎就算了,可不能让娃儿也跟着瞎。”
“哪来的教书秀才?”
“汴梁城里找的,按崔教头的话,满汴梁城的落第秀才,怎么着也能请个人来了。”
“最近日子可还有什么不顺心的?”赵匡义听着岩三一口一个“崔教头”简直心生绝望,只好抛出以前结束话题的常用问题,按以往的习惯,将士们总要说句托将军的福之类的话。
“托官家和崔教头的福,最近日子再没什么不顺心的。”岩三憨笑道。
第68章 绝望的赵匡义(下)
赵匡义心里痛骂岩三忘恩负义,表面上却一片和乐地跟着他向外走去。还没走出住宿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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