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该开心来着,可心底深处的那种忐忑不安,是怎么回事?
君兰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卿则轻声道:“再等一等。有些事儿,我需得好生处理下。免得你我成亲后再生枝节。”
“好。”君兰笑着抬头看他,“我相信九叔叔。”
她应下这句话的时候,神色间毫无阴霾。
看来不是因了这个。
卿则沉吟片刻,想到自己之前所谋算的另外一件事,握紧了她的手,说道:“你母亲的事情,莫要忧心。表姑太太里尽艰险把丁大人的东西带来,我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听闻这个,君兰的手很明显地抖了下,眼底深处有光亮慢慢现出。
是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所期盼的是什么。
她的母亲,守好祖父的东西,悄悄来了京城。
在外人的眼中,丁家少夫人已经亡故。她的母亲,不过是个不知是谁家的夫人,只随便地下了葬。
可母亲分明是丁家明媒正娶去的、丁家少爷正儿八经的妻子。
看到小丫头眼中渐渐现出神采,卿则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紧紧抱住。
“我不会忘记她。”卿则道:“她做出的牺牲,丁家做出的牺牲,不会被埋没。”
总有一天,诸事全部都会公之于众。
如今先要为表姑太太正名。
这也是他大婚前要处理的事情之一。
其二,闵家人薄情寡义,总该付出点代价才可。
卿则眸色冷厉,双手却异常温柔,轻抚着怀中女孩儿的脊背。
想到那未曾见过面的母亲,想到母亲千里迢迢独自来到京城的艰辛,君兰泪盈于睫,轻轻点了点头。
*
没几日,大理寺卿丁灏亲自上书皇上,表明这次何家事件能够得以顺利翻案,多亏了自家远房堂叔丁斌。当年丁斌苦苦查询真相,留下大量证据。又有丁家少夫人悄悄收起证物,艰难的带来京城,这才让真相得以大白于天下。
丁灏请求皇上奖赏丁斌一家。
元成帝允了,追封丁斌云骑尉,追封丁朗之妻彭氏为六品安人。
在清王爷卿则的提议下,元成帝再追封彭氏那年少夭折的女儿丁茗为乡君。
消息传到了闵府后,正准备用午膳的闵老夫人差点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提不上来。
闵老夫人这时候悔得肠子都清了,暗中怨着清王爷,为什么多嘴说那一句“表姑太太与闵家再无关系”。
她怎么也没料到,那个丫头的相公竟然是大理寺卿丁灏的远房堂弟。也想不到,那丫头竟然会被追封诰命。
闵老夫人心里懊悔,想着当初若是不答应九爷……啊不,九王爷那个提议就好了。
早知道,就该和他多磨一会儿,好说歹说换一个条件。
毕竟她是彭氏的亲姨母。怎么都能借着外甥女封诰的光再风光一把。
越想越是后悔,越想越是心里憋闷。
闵老夫人心里憋闷得很,连端上桌的午膳都没吃下去。一来二去,没两日就耗得生了病,卧床不起。
*
闵老夫人起不来,最高兴的莫过于高氏。
自打闵老夫人开始计较那些首饰以后,高氏和闵老夫人的关系就没怎么好过。而且僵持的状态愈演愈烈,在老夫人追问高氏要银钱的时候,两人差点闹翻。
幸好得了九爷那一笔银子的相助,高氏方才度过了难关。可那难关怎么来的,高氏记得一清二楚。
老夫人这般和她计较,显然是没顾着亲情。既然如此,她也没道理在对方生病的时候非要表现得太过于热情。
即便努力去照顾了又怎样?人家根本领情不是。
于是自打闵老夫人卧床不起时开始,高氏只是假惺惺地装一装难过。每当三夫人陆氏要她帮忙照顾病人,她就寻了借口和法子来推脱。
这天眼看着没借口推过去了,再不去床前伺候着,旁人怕是要说她一声不孝。高氏就道:“家里的药材我看剩下的不多了,我打算今日去药铺里找找还有甚好的,买些回来。”
不过是句托辞躲开罢了。到时候她就算只买一根药回来,陆氏又能怎么说她?
总归是“心意到了”。
陆氏想要出言训斥。
高氏根本不等她开口,直接就出了屋子,坐马车出府。
在路上的时候,高氏想到了君兰。
“兰姐儿也是个可怜的。”高氏喃喃念叨:“谁想到王爷搬出去后,非要她帮忙看院子呢?”
不过,念叨完后,她又觉得这事儿合情合理。
母债女偿。
她欠了九王爷的,由君兰来偿还,说得过去。
这样想着,高氏的心情又舒爽了些,打算一会儿下了车子好好挑身衣裳。
——前两日的时候,有闵广正的下属之妻来看望她,悄悄给她塞了些银子。
她正愁没机会花出去了,可巧老夫人就病了。
高氏暗道,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现在老夫人步步不如意,她事事顺心。可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么。
高氏胡乱地暗喜了一把,正要让车夫把车子往旁边拐过去,谁知就在不远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仿佛是君兰?
那丫头出门竟然不叫她!
高氏气恼,忙让车夫停了车子,她下车后径直往那边而去。
*
街边酒楼二楼雅间,临街靠窗的位置,有扇窗户半开半掩。
窗边两人边对饮,边低声商议。
“丁家那位少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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