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却不买账,吹胡子瞪眼道:“凭什么你们说有罪就有罪,无罪就无罪,到底谁才是县老爷?本案已然人赃并获,由不得你们在这里信口开河。”说完,就摆手让衙役将哑巴妇人给押走。
“慢着!”
眼看哑巴妇人就要被带走,季白无法,只好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大理寺官牌,递到县令的眼面前。
县令漫不经心的朝令牌看了一眼,随即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行礼道:“下官不知季大人在此,刚才多有冒犯,请季大人恕罪!”他当官多年,自然认得季白手中拿的是大理寺少卿的令牌。
其余人见县令都跪下来了,自然也都跟着跪下,只是心中惊疑,没想到这个长相俊秀的公子是一位比县令还要大的官员。
季白让众人起身,对县令道:“红叶镇隶属长乐县,而长乐县又在大理寺的管辖范围内,县令大人认为,这件案子本官管不管得?”
“自然管得。”县令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唯唯诺诺道。
“那好,本官刚才已经将案件审明,这位妇人的确无罪,县令大人如若不信的话,可以找来大周刑法查验,也可以找仵作重新验尸,看本官判的到底对不对。”季白看着县令,似笑非笑道。
县令急忙摆手,“季大人的神探之名早已传遍天下,下官也早有耳闻,既然季大人说此妇人无罪,那肯定是错不了的,不用再查了。”
“如此甚好。”季白满意的点头。
“既然案件已经审清,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县令带着一众衙役离开了客栈,顺便将地上的男尸带回县衙,张榜让其亲属前来认领。
没有热闹可看,围观的人群也陆续散去,胖掌柜也领着伙计出去忙活生意,屋内只剩下了季白四人以及哑巴妇人。
“好了,案子也审完了,我们可以去吃早饭了吧,我都快要饿死了。”稚儿捂着肚子哀嚎着,奔出去让伙计准备早饭。
萧政和封玄奕也跟着往外走,但唯独季白依然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挪动。
萧政停住了脚步,疑惑的看向季白,只见季白一直盯着那哑巴妇人看,少顷,他开口问那妇人:“这位大姐,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那妇人嘴唇动了动,犹豫了片刻后,忽然上前几步跪在了季白面前,抬起头来时,已是泪流满面。
“民妇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也请大人救救我家相公吧,求求大人了。”那“哑巴妇人”居然开口说话了。
“你果然不是真的哑了。”季白似乎并不意外,他对妇人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如果这位大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们的客房里去,到时再详细说于我听。”
妇人微微颔首,眼神里迸射出希望的光芒,表情也不再麻木,整个人都恢复了生气。
季白和萧政所住的客房内,季白二人坐在桌旁,妇人坐在稍远一些的椅子上。
稚儿和封玄奕端了四个人的早点进来,也坐在桌边听妇人讲她的遭遇。
季白快速吃了两个包子,又胡乱喝了几口粥,勉强填了填肚子,便开始专心听妇人讲话。
妇人表情凄苦,娓娓道来:“民妇姓刘,本是江州人氏,六年前嫁给当地一个布商,名叫张然,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小虎,虽然日子不算富贵,但也算和乐圆满。一年前的一天,相公要来红叶镇送一批布,听说这里风景不错,便带着民妇和小虎一道来了红叶镇,说是让我们娘俩出来散散心。没想到这里却是民妇一家灾祸的开端。”
“来到红叶镇的第二天,相公出去做生意,民妇带着小虎上街转转,小虎要吃街边炸的春卷,民妇便拉着小虎去□□卷,并让小虎乖乖呆在身边,不要乱跑,但就是民妇掏钱给摊贩那一眨眼的功夫,再回头时,小虎却不见了。民妇找遍了大街小巷,都没有小虎的踪影。最后只好告诉了相公,我夫妻二人变卖家产,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城镇和乡村,皇天不负苦心人,就在三个月前我们终于在长乐县发现了小虎。原来,他被拐子拐走,卖到了长乐县的一个大户人家——庞家,成了那家的儿子。”
稚儿倒了杯茶递给妇人,妇人道了谢,却没有喝,握着茶杯接着道:“我夫妻二人上门要孩子,但那家人却说,孩子卖给了他们,就是他们家的,随后就让家丁把我们轰了出去。民妇二人没办法,只好去县衙告状,但县令似乎很畏惧那户人家,也可能是收了那家人的银子,不但没有替我们要回孩子,反而将一桩杀人案栽赃到了相公的头上,将相公关进了大牢里,还判了秋后问斩。民妇不死心,一路赶去京城告状,但庞家却派了人暗中追杀民妇,幸好途中遇到了两个江湖人,在他们的帮助下,民妇才侥幸逃过一劫。”
刘氏缓了口气,继续道:“庞家不会让民妇前去京城告状,一定还会派人来杀民妇,因此,民妇不敢再去京城,但也不愿离相公太远,于是就乔装改扮回到了红叶镇,装成一个哑巴,幸得这家客栈老板收留,每日呆在厨房里做活。”
“我明白了,昨天你杀的那个人应该也是庞家派来的人吧。”季白道。
刘氏点头,“上次民妇上京时,庞家派了人来杀民妇,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民妇记得他的脸。”
“这个庞家简直是太可恶了!霸占别人的儿子不说,居然还要赶尽杀绝!”稚儿愤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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