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问题了。用不着别人提醒,他确实知道伏地魔说的“极端错误的决定”对他而言是什么——他的朋友们对此会怎么想?凤凰社和食死徒的敌对关系呢?还有伏地魔和食死徒之前犯下的可怕罪行,包括杀害他的父母?
父母令哈利的内心抽痛起来。他不会忘记这个,就如同他没天真到以为伏地魔已经彻底改好了一样。
这真是矛盾极了;好像上一秒他们还如胶似漆,下一秒就能互相用魔杖指着对方、进行决斗。
哈利还没想好要拿这种冲突怎么办。也许只有一点是确定的:他不会像伏地魔一样,第一反应是否认,被戳穿后就想要假装一切都没发生;他不会躲避自己真正的内心,所以他付诸于实践,还要继续面对可预见的重重困难。
……而伏地魔又怎么想?
哈利试着把自己代入黑魔头的角色。伏地魔无疑也是矛盾的,他能从对方的行动和想法中读到这点;但说到原因,恐怕就和他完全不同了——
邓布利多曾经说过,伏地魔没有朋友;食死徒是伏地魔的下属,伏地魔根本不关心他们怎么想,凤凰社就更不在意了;至于罪行,以哈利目前观察到的,伏地魔发现通过谋杀制作魂器来长生是错误做法、并有可能收回了魂器,但忏悔程度尚未可知。
所以让伏地魔坚定认为是错误、直到最后一刻才勉强放下那种想法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哈利认为,当伏地魔提到错误决定时,对方一定有选择性地让他读到了关于他的那部分,巧妙隐藏了自己的;而如果要他猜测,他只能想到预言与敌对、力量与长生。
这让他第无数次想到,他是伏地魔的魂器;只要他不死,伏地魔也不会死。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大堆过去要面对,未来完全无法乐观。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大概确实会简单一点,他心里嘀咕着,可简单不总是最好的。他同时还认为,如果说他们俩都有问题,伏地魔的问题绝对比他更大——从不坦率,拒绝求爱的方法错误又粗暴,他能指望黑魔头搞清楚自己的感情吗?准确点说,黑魔头真的知道爱、以及其他正面的感情是什么吗?
哈利重重地叹了口气,将自己面朝下地摔进枕头里。为什么他喜欢上了他的仇敌,对方还是个超级难搞的斯莱特林?
勉强睡了几个小时,哈利被罗恩从床上叫起来,去上魔药课。一点睡眠根本挽救不了他的黑眼圈,赫敏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啦?是不是……”
“画像回来了,”哈利简短地说,有些无精打采,“我想我需要你帮忙解救他。”
赫敏接过哈利递过来的束口袋,打开往里看了看。“呃……”她迟疑地说,“他的手好像被系在画框外的什么地方了。”
罗恩早就对哈利的画像感到好奇,闻言赶紧接过去瞅了一眼。“这样你都能看出来?”他大吃一惊,“而且为什么好像是个火柴人?”
“我画画就这水平。”哈利阴郁地回答,率先走下通向地窖的阶梯。
罗恩顿时意识到他说错了话,赶忙对赫敏使眼色。赫敏狠瞪了他一眼,才道:“你怎么拿回这个画框的?你又去了他的办公室?”
哈利知道赫敏真正想问的东西是什么。“他叫我去的。他答应以后不用画像了。”
“真的?”罗恩愈发惊讶,“你们成功了?!”
但赫敏没露出什么喜悦的表情。“你怎么和他说的?”
“就……烦死他啊,”哈利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台词——打死他也不可能告诉别人真相、至少现在不行,“他的画像有很多事要做,但挂着一个我,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他的画像要做什么?你知道吗?”罗恩感兴趣地追问。
哈利一耸肩。“不知道具体的,但我迟早会搞清楚。”
魔药课教室近在眼前,赫敏勉强接受了这种答案。“好吧,”她低声道,“我期待着听到你大脑封闭术的好消息。”
有鉴于愈发复杂的情况,哈利不确定他能给赫敏带去好消息。事实上,其后的两次补习,气氛古怪得前所未有——伏地魔的摄神取念总是浅尝辄止,而他发现自己在注意对方修长的手指如何轻巧地转动魔杖;当清空大脑时,他总感觉有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但睁开眼睛后伏地魔从来没在看他。
哈利和秋的恋爱只能用彻底失败来形容,但他知道他们现在这样绝不是成功。对他们俩来说,新契机对推动关系发展非常必要;糟糕的是,他可能没法指望恋爱经验明显为零、还努力抗拒爱情的黑魔头做这件事。
然后哈利就在考虑着这些的时候迎面碰上了邓布利多,当经过六楼糊涂波里斯雕像边上时。
“哈利?”校长提醒他,“小心看路。”
“啊……不好意思,教授。”回过神的哈利赶忙道歉。
透过半月形眼镜,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哈利。“最近你怎么样?”他轻声问,“开学一个月了,我不太确定该不该找你。”
“任何时间都可以,教授。”哈利不假思索地回答。
邓布利多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那也就是说,我能问问你关于大脑封闭术的事情了?”
“当然……”哈利说,他的迟疑源自于对他自己进度的羞愧,还有对他感情的难以启齿。“比以前好点,但还没到应该有的程度,我想。”
邓布利多轻轻摇了摇头。“急于求成是不明智的,但我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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