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先帝尚在,一次群臣宴会,父王带着他一同前去,在那场宴会上他见到了当时年方弱冠的顾清辞。
一袭白衣,立于树下,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顾清辞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对上不远处萧璟珩好奇的目光,接着粲然一笑,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直击萧璟珩的心中,令他心醉神迷。
后来他回到宴会上,又见到了这人,才得知他是太傅家的公子,且今年刚中了状元,满腹诗书,才华横溢。
正巧父王母后近日在给他物色新的夫子,萧璟珩回到府上,第一件事便是告诉他们,他想要那人给他当夫子。
父王听闻,惊讶了片刻,倒也未拒绝,第二日他便进宫面见先帝,说了此事。先帝闻言,念在其战功赫赫,又刚战胜归来的份上,将此事作为赏赐,允了他们。
几日后的某个午后,萧璟珩正在书房习字,奶娘忽然进来,牵着他的手往外走。风吹花落的庭院里,父王与母后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走近,身旁是那日在宫中遇见的人,萧璟珩愣愣地站着,眼瞧着那人缓缓走至他面前,弯下腰抬手轻揉他发顶,面上的笑容一如那日初见。
“见过世子,承蒙王爷赞赏,有幸教世子功课,往后世子唤我先生便是。”
萧璟珩目光波动些许,半晌才讷讷开口:“先……先生……”
“乖。”顾清辞又莞尔,牵着他的手往书房走。
两年如一日,萧璟珩跟着他念书做功课,两人之间的相处也愈发亲密。不知从何时起,他对顾清辞愈发依赖,不喜欢他看别人,希望他只看自己一人,就如现下换药,也不想假他人之手,只想自己亲自来。
如今他只有他一个依靠了,萧璟珩心想。
时间悄然流逝,萧璟珩趴在床沿睡着,梦中他碰到床上人的手,被那温度惊醒,他伸手摸了摸顾清辞的额头,竟是烫得厉害。
萧璟珩起身跑出去接了一盆子凉水,动静吵醒了隔壁休息的吴锐,他迷迷糊糊地出来,见状猜到些许,便问:“可是顾公子起了热?”
萧璟珩慌忙中看他一眼,点点头,经过他身边时又停下脚步,认真道:“劳烦您关心,不过不用帮忙,我自己可以照顾他。”
说完,他急忙端着水进去,将布巾濡湿,绞干后搁在顾清辞滚烫的额上,又用别的巾子帮他擦身,尽快降温。
好在这热度来势汹汹,退得倒也迅速,天光乍破之时,顾清辞终于安静下来,萧璟珩累了一晚上,趴在床沿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晌午,萧璟珩揉揉眼睛,对上顾清辞温柔的目光,惊喜地坐直身体,笑道:“清辞,你醒了?”
“嗯。”顾清辞撑坐起身体靠在床沿,脚上的疼痛已经减轻许多,捕兽夹虽夹伤了他的脚,但只是伤在皮肉,未及骨头,故休养几日便能大好。他环视四周,心里大体猜到了昨晚发生了何事,于是他问:“昨晚是你照顾我的吗?”
萧璟珩一愣,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看来珩儿真的长大了。”顾清辞微微一笑,心下甚喜。
萧璟珩撇嘴:“清辞不是之前就说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吗?”
顾清辞怔住,想到前些日发生的那件尴尬之事,苍白的脸上浮上一抹薄薄的红晕,转瞬即逝,他旋即转移话题:“珩儿不饿吗?”
萧璟珩正要接话,屋中便走进一人,只见吴锐端着两碗粥和一些小菜,放在床沿的桌子上,笑道:“乡野之人,无甚好菜,顾公子受了伤,食不得荤腥之物,在下便自作主张,做了些小菜和粥,望二位不嫌弃。”
“怎么会,还未谢过公子收留之恩。”顾清辞笑道,接过箸吃饭。
用过饭后,萧璟珩又扶着顾清辞到院中晒太阳,顾清辞眯着眼,心里盘算着,等过几日他脚伤好了些,他们便马上离开。毕竟萧璟珩身份特殊,若是被发现,会给旁人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他的脚也十分争气,短短几日,伤口便愈合得七七八八,长了新肉的周围很痒,顾清辞时不时想用手去抓,但抓了又疼得厉害。
有一回叫萧璟珩瞧见,他连忙跑过来拍开自己的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用自己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伤口周围。由于常年习武,他的手指上已经开始有薄薄的茧子,抚在痒痒的伤口上,减轻了不少症状。
又过了几日,顾清辞的脚伤已经基本好全,他们也没有再打扰下去的道理。自从那日遇上土匪,他们便再也联系不到那两名暗卫,也不知他们是生是死,好在盘缠都是随身带着的,只是丢了的衣裳,得重买几套罢了。
吴锐给他们寻了辆新的马车来,顾清辞和萧璟珩相继上车,隔着车窗与其告别,车轮滚滚而动,带起一地尘土,消失在小道上。
十日后的傍晚,两人终于抵达晋州。
第5章 第五章
第五章
顾清辞到达晋州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去当地的府衙报个道。大抵宣和帝是真不想让他再能兴出何风浪来,故给他贬成了这小小的官职,做不得大用,平日里倒也无甚大事,清闲得很。
在府衙里安分地待了几日,顾清辞才带萧璟珩动身前往郊外,到了萧家军驻扎的大营,两人表明了身份,便被请到一处安静的营帐里,放下帐帘,为首一人昂首阔步地走至萧璟珩面前,上下打量后笑道:“初见小王爷时,小王爷尚不满五岁,被王爷抱在怀里怯生生的模样好生可爱,这一转身便如此大了,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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