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客人们回味回味这出好戏吧。」
梁谕的指头软软一勾,拉住了正要回去的穆老三衣角,后者顿了一下,目光冷冷地扫向他,却只见那张与故人没半分相似的脸蛋吃吃笑着。
「给我嘛。」
这人疯了。手臂上紧密排列的针孔同样令人反感,凭这种货色,竟还要人养着惯着!做宠物穆老三都嫌脏,只是偏偏梁家门那边还未能并吞,此人活着尚有用处、要不……
他该直接把他剥皮!
「行,就给你。」
穆老三咧嘴而笑,旋即听见梁谕一声惨叫,便被大汉压到了地上。他踢蹬着双腿,却着不了力。穆老三诡异地挑起眉,想起什么般、别有意味地说了声:还是带上楼去吧。
诡计被看破,梁谕倏地变了脸色,挣扎一下变得剧烈。他试图要把自己拖住,长长的摩擦声中,指甲却断在地缝之间。瞬间清明的瞳孔里放大出绝望,穆老三看着他,表情讽刺。等他被拖行离开后,冷笑一声、自言自语了句:
「我穆老三岂能这么容易被算计?」
他抬头看那悬在上方的人皮画,死亡生动的样貌永远地停驻在他身边。今后依然,由他玩赏那些生死命运。老者满意地笑了笑,宴会、如期展开。
2.
宾客陆续到了,一通电话却忽然打入会场。穆老三口袋中响起催命般的铃声,他皱着眉接起,除他自己以外,身边的人同样清晰听见了周以平焦躁的声音:
「穆老三!梁家门的愚鸠带了一整批人来,有宾客在山下被拦截住了。」
「愚鸠?」
他不像周以平那么急切,只是不紧不慢地扫视了一圈。方才盯着这边的众人纷纷移开目光,他才沉声质问:
「你在哪里?」
「我──」
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穆老三听见他得力下属如此失态的声音,好像事态已完全超出了掌控范围,混乱的枪声之中有谁吆喝、旋即穆劳三听见一声极近的痛哼。
「以平!」
那头安静了许久,剩下交错的枪响还在持续。穆老三忽地注意到会场里的音乐,拉长的女高音婉转凄厉──再来,粗重的喘息声不规律地响起。
「……我们被算计了。」
周以平似乎咬着牙在说话,音调猛然拔高,而宴会厅外同时传来激烈的枪响!
「我周以平这辈子就对不起您这一次了……只能拚这口气告诉您……」
他缓不住呼吸,音调断续。
「主导者……另有其人。」
砰!通讯在一段尖锐的噪声后中断。穆老三放下电话,周以平的抱歉听在他耳里自然有直觉的联想,他回想起那家伙忽然和自己要走梁谕,说不定,当时这人便别抱目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追究的好时机。
来者已经逼近会场,众人开始控制不住骚乱。当初把机构外围的安全全交给周以平负责,现在却成了天大的疏忽。一片吵杂中有道沙哑的声音穿过空间,向着穆老三质问:
「这又是你的阴谋吗?穆老三!」
那可是穆老三永远的痛脚,他年轻时争权夺位、用过不少下三滥的手段。位居高位后他一直引以为耻,认为那些卑劣的作法配不上他的身分。
他一咬牙,抬手让早已在附近待命的护卫靠过来,他反手抓住惊惶失措的女佣,对他们恶狠狠地吩咐。
「护送我们上去,再把外面的家伙解决掉!」
「那么宾客呢……」
其中一名年轻护卫提出疑问,忽地被抡了一拳。穆老三握成拳头的手背上布满青筋,他瞪着摔倒在地的护卫,冷冷地笑:
「宾客?那是你们的职责所在吗?」
那人「唔」地吐出两颗牙,口中涌出了血沫。即便如此,他的同事仍训练有素地上前,把穆老三及其孙女护在中间、往电梯方向移动。
过程中穆老三恨恨地想:等今夜结束,他会把所有让他丢脸、看着他丢脸的人们挫骨扬灰!
几声巨响,堵在电梯前想挤上楼的宾客直接被毙于枪下。穆老三踏着尸体与跌跌撞撞的女佣进入电梯,原先保护两人的保镖立刻回过身,不断扣扳机、直到电梯门缓缓滑上。
穆老三怒瞪的眼看着最后一刻破窗的外来者,全黑的装束让人看不清面目,但在他面前全都化作可憎的污泥。
电梯一路往上去,他拿出电话、拨出的号码指向他最后的底牌:
「那些家伙,妳看见了吧?。」
他只这么说了一句,那端便传来轻轻的笑声。在这一刻,最高楼层的落地窗前,站着一道风姿绰约的身影。
「看了呢。」
「顶楼不安全,妳到二十五层来。刚才走了一批人带着梁当家上去,妳先和他们会合。」
「呵,不嫌人太多吗?」
穆老三「嗤」了声,没回应便挂断电话。女子瞇着细长的眼眺望建筑下的混乱,回过身,走入黑暗前的眼神收尽了万种风情,迈出步伐、无声地奔向楼梯。
隔着玻璃都能闻见──鲜血弥漫,此香安神。
3.
从二十五楼完全联系不到机构外的人,不过,穆老三身处绝对安全的房间内。先一步来到的男人们在短短几分钟内整齐了衣装,在门口与现在才现身的斑雀商量离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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