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族老上前拦架,他也看的出来这两人今日火气都很大,便安抚道:“我知道你们两人都着急上火,心里烦躁,但是自家兄弟可不能如此闹笑话,吵一架得了,都退让一步,算了吧!我们都知道沈二也尽力了。”
“不敢。”沈凌拱拱手,“自幼,父亲便偏疼沈三一人,众位如今也知道了,父亲当年乱世是做匪徒的,手里不知道有多少银钱,说句不怕大家笑话的,这些年我也有过猜测,总不下上千之数,可是我沈凌是一分都没见过,过得甚至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还不如,分家时也没得什么,众位都是眼见着的。其他兄弟也没见留有什么,只有沈三一人,家中的银钱全部供养了沈三一人,如今父亲出事,你自己不救,反倒来找我,好!我救,但是你今日竟然敢来此骂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倒要问问你,沈三,你用尽了那些肮脏的银钱,读了这么多年书,还考中了秀才,你自己不觉得恶心么?你可知道,你用的每一分铜钱,上面都沾了血吗?都沾了人命吗?!忠孝仁义,你又站了哪一条?!”
沈三被沈凌致命的一句打击的后退一步,几乎站不稳当,沈三抬头恶狠狠的看着沈凌,咬牙道:“沈二,你够狠!”
这话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却没有人说出来,如今被沈凌说出口,便是摆到了明面上,他上学的钱来的不干净,他科举的路费同样不干净,也就是他一身所学全都不干净,如此,在名声极为重要的科举之中,谁还敢让他考试?让他做官?他只怕连之前的秀才也保不住。
沈凌此言,是在断他前程。
这下连族老都无话可说了,这已经不是他能劝的地步,沈凌冷哼一声,“你若不咄咄逼人,我又如何会对你狠心?要知道,小时候,我还是很爱护你的。”
沈凌此言,倒让不少人想起曾经的沈二来,为人忠厚老实,见人便低着头傻笑,老老实实做活,老老实实的种地,一句话不多说,木纳的很,那个时候,沈二确实是很照顾沈三等几个弟弟妹妹的,只是后来,沈二病了之后,沈家说没钱给沈二治病,还把他分了出来,一切才有了变化。
猛地想到此事,众村民都反应过来,县衙的人来搜查的时候明明从沈家搜出了几百两银子,这还是现在,当年沈二重病活不下去的时候,沈家真的是没钱给沈二看病么?
这么一想,众人也都不再言语,觉得沈志伯当真是狠心冷酷至极,竟能放着银钱,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去死,也不怪沈二今日如此决绝愤怒,众人倒对他有些同情了。至于沈三,享受了上千两银子的荣华富贵,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里正终于赶来,他刚刚远远的就听到这边的声音,沈凌声音极大,他倒也听了一耳朵,等里正到了跟前,便对着沈三怒喝一声,“你在这里做什么?沈二已经尽力了,你是他兄弟,不说帮扶,怎能还在这里辱他的名声?!”
里正不过片刻便想明白,正如沈凌所说,沈三出身不好,立身不正,即使是满身才学,也只怕是废了,再无法在科举中有所成就,如今,沈二才是沈氏一族能依仗的人,需得小心护着他的名声,助他飞黄腾达,沈氏一族才有好处。
沈三被骂懵了,从小他便是一族荣耀,里正等长辈族老也都是护持他的,哪里想到竟然有今日一幕,族人看待他的目光似乎也充满着鄙夷嫌弃。
沈三动了动嘴唇,竟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脸上被打出的淤青,似乎也无人看到,无人关心。
“好了,回去吧!”族老摆摆手,叹了口气,族中出了沈志伯这样的恶徒,名声受损,又连累了族中有前途的两个少年,真真是作孽。
“等等!”沈大突然跳出来,“众位慢走,我有话说。”
“沈大,回你家去,这还不够乱吗?”里正怒声道。
沈大被骂的一缩头,但又快速的抬起头来,“我就说一句,我要分家!”他也看明白了,三弟的前程是废了,不然里正不会不帮着他,三弟没了前程,他还留着他干嘛?白养着一张嘴吗?分家是必须的,他是长子,要拿大头,好歹还能剩几亩田地。
众人瞬间又汇聚过来,连沈凌也反身回来,看着沈大,沈大鼓鼓气道:“若非三弟占据了家中所有钱财,我岂会偷拿家中财物,我也是有几个孩子要养的人啊!若非是为了孩子……”沈大抹了把眼,似乎想揉出泪来,又抬起头来,“三弟,你这些年花费家中不少,你又是老三,不是长子,咱爹如今也不在了,咱们还是分家为好,我是长子,按理说得拿大头,但是家中被你花费了那么多,又被官差搜查了一回,也没什么大头不大头的了,这样,当年二弟分家还是你提出来的,如今,就按照当年二弟分家的标准给你分,想来你也没什么意见吧?”
沈三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咬牙道:“大哥,此事我们回去再说。”
“不必回去了!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就跟你提了,咱们分家,请里正族老公正,你这些年花费不少,都是家里的,而且我手里一分钱没有,底下还有几个小的要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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