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她,就算很多时候在做戏,也应该有几分真心的吧?虽然不知这份真心能维系多久,但在这样一个fēng_liú子身上也算难得,应该足够他们维持住表面的和平,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了。
他们虽然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可他确实尽力给了她妻子的体面与维护。如此,即使他和她之间永远不会像祖父与祖母,父亲与母亲之间一样恩爱不疑,琴瑟和谐,却也比她最初的期望要好上了许多。
朱弦无法否认,当他挺身站住自己面前挡住黑衣人的一拳时,当他不理会黑衣人,低眉含笑地看向她时,一瞬间,她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跳加快、血液奔流的声音。她抬眼望向他俊丽多情的面目,不得不承认:即使明知他劣迹斑斑,这样的他也确实有令她心动的本钱。
晃神间,他已拉过她冰凉的手紧紧包在手心,体贴地道:“太晚了,睡吧。”什么也没有多说。
她闭上眼睛,脑子中纷纷乱乱的,一时毫无睡意。黑暗中,感觉到他的手悄悄搭过来,将自己拥入怀中。
先只是虚虚地搭上,随后收紧,最后索性发力将她整个人都扣入他的怀中,将她紧紧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两人实在靠得太近,近到她甚至能听到他怦怦作响的心跳,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
太热了,热得她晕晕乎乎的,心头仿佛有什么乱撞着,什么也不能想。她忍了又忍,终于忍耐不住,伸手抵住他拉开一点距离,睁开眼睛看向他:“五爷……”
“叫我鱼郎!”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她柔顺的长发,声音有些发哑,纠正道。
这样叫实在太亲密了,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他们以这样的姿势相拥在一起时。她张了张嘴,又懊恼地闭上,一对乌溜溜、水汪汪的明眸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拒绝地看向他。
他漂亮的凤眸中就带上了几分笑意,耐心地哄她:“好念念,你就叫我一声吧。”竟然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她不明白他坚持这个有什么意思,却完全抵挡不住他带着撒娇之意的诱哄,红着脸,低低叫了声:“鱼郎。”
他欢喜地应了一声,凤眸弯弯,仿佛有无数星光摇曳生辉。一瞬间,风华绽放,容颜灼灼,如三月盛开的桃花,动人心魄。
她差点看呆了眼,心中赶紧默念了两遍“□□”,这才找回先前的清明,对他道:“我们谈谈吧。”
他应了声,给她的感觉竟是异常乖巧。她连忙摇摇头,摆脱这种奇怪的想法,fēng_liú浪荡的谢家纨绔五郎怎么着也不可能和“乖巧”两个字扯上关系啊。
“你不困了?”他问她。
她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放心,我刚刚看到的听到的会全忘掉,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不用特意对我做出温柔体贴的样子。”她知道自己这样说实在不明智,明明只要佯作不知,就能和他将这表面的和平维持下去。可,在他温柔又缠绵的怀抱中,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她忽然觉得无法忍受任何的虚假。她宁肯他将他最真实的一面完全展现在她面前,两人将一切摊开来说个清楚明白。她会好好地做他的妻子,但不需要他伪装的温柔。
谢冕一怔,想明白了她的话意,脸色顿时不好起来:要想一个人保守秘密,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她变成死人,永远也开不了口。再次之,便是让对方对自己死心塌地,永无背叛之念。念念的意思是他对她好,是想骗取她的心,让她对他死心塌地,而她拒绝他这样的对待。
她竟如此想他!
没错,他是希望得到她的心,可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诚心诚意,绝不是别有所图。可,她不信他。如果她信他,应该大大方方地问他事实的真相,能告诉她的他自然不会隐瞒。
意识到这个事实,他唇边的笑意蓦地失去,难过而失落的感觉措不及防地袭上心头:他的念念忘掉了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只认识那个在世人面前虚假的他,再也认不出她的鱼郎了。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明白他的心?
朱弦望着他骤然黯淡下去的目光,不知怎的,心里忽然也生起难过之感,仿佛她能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绪。
“鱼郎,”她咬了咬牙,努力摆脱掉心中奇怪的悲伤,不敢再提先前的话,转移话题问起另一件事,“你的小擒拿手是谁教你的?”病之前,她曾经见他使过一次,当时就大为震惊,只不过因为突然病了,忘了追问他。此时再见,她不由再次问起。
他凝眸看她,目光幽深,不辨情绪:“你不记得了吗?”
她疑惑不解:“我该记得什么?”
他久久不语,忽然有些恼恨她:她怎么可以这样?把两人共同的记忆就这么轻易地遗忘在过去,只留他一人默默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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