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曦只静静看着李玄昭低垂的眉目,现在的他依旧有着深切的不真实感,远在宜州的李玄昭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是途径还是专到此处?他是如何得知自己身患疾病?待看到李玄昭凝神端看白苏给自己把脉的动作是,温曦的种种疑惑均消融在那双略带倦意的黑眸中。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他就没什么好忧虑的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白苏才将手撤回,恭声道:“殿下,温公子的病症并非无法治愈,只是时间俞拖得长久俞不易根治。请容属下前去配制药方。”李玄昭并未问及白苏温曦的病况,只沉声应允白苏离去,白苏应声出了房门。温曦本想了解自己这病症的始末,看见李玄昭并没有询问的意思亦作罢。对于李玄昭,他总是有种莫名的信任。
李玄昭此番前来似乎只带了白苏一人,温曦巡视他身后并未见到平日时常护卫在他身后的那两名暗卫,“殿下只带了白苏来吗?”“嗯。”依旧只是沉声应答。温曦记得坊间的传言,李玄昭无召不能出宜州,现下他的此番行径温曦委实担忧,心中有许多言语,临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呆愣地无言看着李玄昭。
李玄昭看着面前苍白羸弱的少年,当初乘船驶离宜州时的意气风发仅在这月间便被消磨殆尽,内心不可说不疼惜。心下轻叹,伸手抚平温曦微翘的额发温声问道:“肚子饿了吗?”温曦摇摇头,如今躺在床上的时日多,加之患疾,胃口比往日小许多。“殿下若是饿了,我让侍仆给您带些早点回来。”说到侍仆,温曦想起方才久唤却无人应答,不知去了何处,又有些羞赧道:“侍仆一大早不知去了何处,我去看看厨房可还有吃食。”
言罢,正欲掀被起身,被李玄昭制止,“他去街上买食材了。”“您方才见到他了?”李玄昭点点头,还疑惑他们如何进的来,原来如此。温曦收回前探的身子,李玄昭细细给温曦掖被角。“殿下如何得知我在此处?”“询问医馆的大夫。”这不大的镇子算得上规模的医馆只得两间,先前给温曦看病的大夫三不五时即会前来,一一询问确是不难得知,只是,李玄昭所答与温曦所问不一。正待继续表明心中的疑惑时,屋外传来侍仆的呼唤,温曦只得应声,侍仆推门而入,手上端了些早点。
“奴才拜见大皇子殿下!”今晨出门在巷头处瞧见李玄昭和白苏两人时着实惊吓一番,还当是认错了人。正踟蹰间,李玄昭迎面而来,直接开口询问温曦的住处,压下心中的惊惶将李玄昭两人带进了屋。正欲一同步入温曦的房门时被墨衣装扮的青年温声制止,只能按着既定的计划前往镇上街市买早点和食材。
“放在桌面。”李玄昭沉声道。“是。”恭敬将早点放在桌上,“端面盆过来。”侍仆应声出房门,端来面巾和水放在温曦床边的架上,正要服侍温曦洗漱时被李玄昭叫离,只得躬身离去,关门之际看见李玄昭起身走向面盆,不敢再窥视,轻声合上门离去。
温曦瞧着李玄昭拿起架上的面巾浸入水中,还当他是要洗漱,正欲提示他那面巾是自己的,若是他需要可要求侍仆再寻来一条干净的,不料李玄昭竟是拿来拧干水的面巾欲给自己擦脸。温曦慌张看着李玄昭的动作:“殿下……”不待他出言,李玄昭即拿着面巾细细给他擦拭。那人温热的手心按压在自己的肩侧,面巾轻柔地在脸上动作,眼角泛起阵阵潮红。
温曦并不愿表现地这般软弱,即便当初被大夫告知不知自己所患何疾无法治愈时亦未如此失态,眼泪无法自控地簌簌落下,泪眼朦胧间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后背被轻轻地拍抚。“有我在,勿需担心。”低沉的嗓音诉说着坚定的承诺,温曦的身体轻轻颤抖,略带哽咽地应答:“嗯。”
在温曦看不到的视角,李玄昭轻揉温曦的脑袋,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色彩。情绪的失控来去匆匆,一场无声的宣泄过后温曦逐渐缓了过来,看见李玄昭肩上濡湿的衣裳羞赧地挣开他的怀抱,低垂目光不言语。李玄昭微笑不语,到床边换洗面巾,细细擦拭温曦□□在衣裳外的皮肤后端来桌上的早点,让温曦多少吃些。
温曦不愿回绝李玄昭的好意,即便此时口中寡淡无味,亦端起米粥慢慢喝。李玄昭看见温曦能小口吞咽粥食,亦随意拿起其他的早点来食用。两人用完早饭,又闲聊了片刻,白苏随即端来新熬好的汤药。温曦看着那比平日所喝还要黑浓的汤汁,心下有些发憷,再怎么习惯,想来也无人喜欢喝汤药。
李玄昭端起汤药,用勺子勺起一勺,轻拭热气后放到温曦嘴边,温曦略带尴尬地看着李玄昭的动作:“殿下,我可以自己喝。”李玄昭并未言语,不变的动作表示了他的执意,温曦面带热意,侧眼观白苏神色,见白苏无甚神态方低头喝下那勺汤药。李玄昭又喂了几口,待药碗边沿热度有所降低后方将药碗给温曦,让他喝完剩下的汤药。喝完汤药,李玄昭又陪着温曦静坐闲聊,药效上来后扶着温曦躺下,掖好被角端看温曦睡颜片刻方走出房门,房门外侍立着白苏。
李玄昭走到院落银杏树下,金黄的叶片上仍残留着晨间的雨水,秋风一过,荡落起点点水滴。“如何?”“回殿下,属下方才探察温公子的脉象,发现温公子并非身患所谓不治之症,而是长期被人下慢性药物所致。”“慢性药物?”“是。”“这慢性药物并不致命,但根治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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